门口的锦池闲望了眼屋内棋盘上尚未下完的残局,摇头叹气。
“居主可否帮忙劝上几句?”姓耿的执扇男子转而对他道,“我家三公子,对大小姐着实是一往情深。今生怕是除了她,不愿再娶别人了。”
锦池闲摆手:“依老夫之见,耿先生还是放弃吧。我刚刚也试探过了,莫斋主,唉!”
不愿再说,他挥手告辞,疾步下楼离开。
过了半盏茶功夫,内院又恢复了平静。先前追出去的彩衣女子,飘然落入院中,辨了方向,往东厢书房而去。
无霜看了看天色,悄悄跟了上去。却猓有个少女探头探脑地张望,鬼鬼祟祟。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彩衣女子眼尖,立即拦在那少女面前,仔细询问,“可是有什么事找斋主?”
少女深深埋头,扭捏道:“没,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四处走走。”
“更深露重,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屋吧,别着凉了。”彩衣女子关切地叮嘱道,一扫之前的妖冶,宛若慈母,意味深长道,“大小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斋主他,是不会同意的。”
那少女顿时欣喜:“谢谢你,姝娘。那,我就先回屋了,困死了。”
说罢打着哈欠往南边走去。
姝娘理了理彩衣,看着她的背影,宠溺浅笑:“这孩子,刚刚还说睡不着。”
翩然转身,她往书房内走去。
墨袍男子背门而立,神色暗淡。
“主子。”姝娘飘然进门,担忧道,“耿清和黎风都现身了,却不见云亦和淡瑛。姝娘不明白,他们为何对慕雅阳提亲之事,如此积极撮合?”
墨袍男子微微仰头,望着正堂悬挂的画像出神。
画上是一片棠梨花林,春日潋滟,风过,花影摇曳。花林里,一白衣女子,长发飘逸,眉心一点朱砂,正迎风起舞。在花丛中,宛若九天仙子。
“姝娘,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墨袍男子突然没由来问了句。
彩衣女子轻步走到他身后,双手缓缓抱住他的腰,怜惜道:“不,不是你的错。”
墨袍男子闭上双眼,右手抚上她的手,长吁口气,满脸痛苦之色,不再说话。
屋内顿时一片沉默,无人言语。
无霜等了半天,见不再有任何动静,便悄声飞出院子,返回客栈之内。
辰时左右,叶棠梨慵懒地爬起床来,收拾片刻,开门却见拓跋珪誉和无霜早已等在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两人,“绑架?抢劫?”
拓跋珪誉忍不住好笑:“吃饭。”
说罢,拉着她的胳膊便往楼下走。三人寻了张空桌入座,点了早饭,各自吃起来。叶棠梨刚喝了两口稀饭,却感觉背后有道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她猛然回头,门口角落有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儿,慌忙往后退缩一步,脸上满是胆怯,眼里却带着渴求。见她无所动作,怀着几分不甘心,那孩子又微微往前探身,盯着她碗中的稀饭忍不住舔嘴。
叶棠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不过七八岁模样,脸上却有一种不相称的沧桑。面黄肌瘦,头发干枯,一看便是营养不良。个子瘦弱娇小,似乎风吹便倒。
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还是个孩子。夹了四个馒头,起身走了过去。那孩子见她靠近,颤抖着微微后退,眼睛却盯着那馒头不放。
“是饿了吧?”叶棠梨柔声问了句。
刚准备把馒头递过去,熟料那孩子却是凶狠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捡起洒落的馒头,拔腿便跑。
拓跋珪誉赶紧上前扶起叶棠梨,不解地嘀咕:“这孩子,怎么这样呢?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
无霜却早已追了出去,将那孩子拎小鸟似的逮了回来。赤脚悬在空中的孩子死死抱住四个馒头不放,不小心手抖掉了一个在地上。他双眼噙着泪水,恐惧地盯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叶棠梨。
“我有这么可怕吗?”叶棠梨跨上前一步,质问道。
那孩子双目圆睁,瞳孔收缩,头微微后仰,身子颤抖起来,却一言不发。
“唉!罢了。”叶棠梨摆摆手,“估计我长相有点凶残。”
她刚欲让无霜放人,一柄水碧色宝剑挑开无霜的手。那孩子刚刚落地,又拔腿就跑,还不忘把地上掉落的馒头捡走。
“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大人欺负个小孩儿,算什么本事!”一个女子豪迈的声音震耳欲聋。
几人不禁循声望去,却见那少女头上簪着个玉梅簪,一身水碧衣衫衬得她分外灵秀。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子,却是饶泽雄和叶裴风。
“哎,怎么是你们!”饶泽雄一见叶棠梨,立马跳了上去,拽着她的胳膊道,“小离儿,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拓跋珪誉见他动手动脚,不禁蹙眉,拨开他的手道:“别碰我师父!”
“师父?”饶泽雄愣了愣,“你不是他远房亲戚吗?”
“哼!”拓跋珪誉突然觉得百口莫辩,只得气冲冲扭头,不搭理他。
那水碧衣衫的少女,上前一步,不屑道:“大雄,你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
“什么叫这种人?”叶棠梨瞪眼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哪种人,亦或者不是人?”
“你!”
水碧女子愤愤扬手要打她,却被旁边的无霜挡住。她不禁扫视一眼,那人虽带着斗篷,却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琴师妹,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动怒呢。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