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汲在后面瞅着棠梨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寥落之感,心中不禁也跟着泛起几分苦涩来。。 。
或许像她那样的‘女’子,经历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便都将人生看得惨淡了吧。
他只如此在心中感慨一句,耸耸肩,跟了上去。
瀑布奔腾而下,溅起无数水‘花’。但流经石桥下面的时候,却又颇为安宁柔顺,宛若是两个孩子。前一个肆意奔放,这一个却温婉宁静。
棠梨走到石桥中央,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侧着转身,望着那瀑布出神。
“怎么了?”阮汲走上去,停在她身边,注意到她脸上的落寞,蹙眉,“又想他了?”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佛经故事。”棠梨却并不正面回答,宛若自言自语道,“上面说,佛祖问阿难,究竟有多喜欢那个‘女’孩。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阮汲浑身一颤,只静静盯着她的面庞,上面沾染了水汽,眸中氤氲着泪‘花’。
“是不是很傻?”棠梨忽而苦笑,“以前师父便说,人间虽有真情,却难得有真爱。纵然忍受了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已然过去上千年,苦苦寻觅的那个人早已变样,又当真还是当初的挚爱么?”
“或许,他只是爱着梦中的那个情人吧。”阮汲长长叹了口气,“然人世间的情爱,便像是有巨大无比的吸引力。即便是我这种无魂无魄的空灵人,纵然有一天真的遇上爱情了,我想我也会奋不顾身。”
“是么?”棠梨淡淡道,似是在问他,又似是在问自己。
两人一时间都不言语,只能听到流水哗哗作响。
良久,棠梨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爱了便是爱了,没有对与错,也没有自‘私’与博大的分别。”阮汲回答道。
在棠梨听来,这却更像是在安慰她。
“我抛弃了他,独自躲到这里做了逃兵。可他还在那个地方,要日日饱受煎熬。”棠梨忽而喃喃念叨,“当初我曾信誓旦旦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能瞒着我,我们要一起面对。可如今,却是我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阮汲不搭话,只是陪在她身边,微微闭上眼,静静听着那流水声。
“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你会选择留在天牢里,让他再次去劫狱,最后与你一并被送上刑场吗?”良久,他轻轻开口,“甚至,还要背上‘乱’沦的罪名。[看本书请到
棠梨咬牙,眼角的泪水滑落,摇头道:“不,不会。”
她收敛了心思,慢慢转身,继续往石桥对面走。
阮汲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微微有些心疼。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然将棠梨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了。平素里,他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该认真的时候,亦从不玩笑。
此刻听得棠梨的这一席话,只得暗暗感叹:人世间有太多不如意,有情人有太多不能成眷属,可怜,可悲,可叹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石桥,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两旁却是平坦开阔的草地。上面绿草茵茵,全然一副‘春’天出生的景‘色’,根本看不出丝毫秋季的凋零。
阮汲不禁好奇,盯着那草丛看了又看,忍不住稍微上前说道:“哎,小棠梨,你看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呢?咱们进来之前吧,看那山上的树啊草啊什么的,落叶的落叶,枯萎的枯萎。这个地方,怎么一片葱葱郁郁的模样,反倒像‘春’天似的?”
“我也不太明白。”棠梨微微皱眉,“这里的气温并不高,只是植物却长得这般好,的确奇怪。”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迷’阵或者妖怪啊?”阮汲却是起了戒心,“那徐镖头,都从来没进来过,里面不会有什么污秽之物吧?况且,那墨文斋行事,向来神秘诡异,这莫家庄,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
棠梨无奈吐了口气:“阮大哥,你怎么又来了?可是你自己提出来要跟着来桃‘花’峪的,我可没‘逼’你。”
阮汲只好撇撇嘴,妥协道:“得了得了,我这还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嘛。走吧走吧,进去看看。来都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罢,他反倒是迈开步子,走到前面去打头阵了。
棠梨跟在后面,将周围仔细打量一番,蹙了蹙眉。
穿过草地,前面的路越发开阔平坦起来。拐个弯儿,就看到一扇白‘玉’‘门’,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阮汲凑上去,伸手轻轻抚‘摸’那白‘玉’‘门’,感叹道:“哟,这莫家当真有钱,白‘玉’‘门’啊,搬出去卖了,这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棠梨只无奈微微摇了摇头,开始慢慢习惯他漫无边际的玩笑话了。走上前,她从怀中取出那块暗棕‘色’的兵符,对准白‘玉’‘门’正中央的雕刻图案,轻轻将兵符沿着中间的空档放进去。便听“哗啦”一声响,两扇白‘玉’‘门’霍然打开,从中间分开,往两边收去。
“还有机关啊!”阮汲叫了一声,跟着棠梨往里面走。
迎面便是一个小‘花’园,种着不少植被,每一样都看起来生气勃勃。园子里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姹紫庆,看得阮汲神清气爽。
不远处,抬眼便能望见,前面遥遥一片粉红,像大团大团的红云,聚集在一起,分外惹眼。
“那是,桃‘花’?”阮汲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