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绒山腰,云亦站在茅屋前焦急等待。( 箭弩,时不时踮脚张望。旁边立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背上背着两把大铁锤,望着门前溪水发呆。
“大哥,那箫声,怎么没了?”那汉子嘟囔道,“瑛姑,不会也没了吧?”
云亦听了他的话,忍俊不禁:“觅寻,瑛姑那么聪明的人,做事向来进退有度,怎么会没了?说你有长进,怎么又变傻了。当真经不起夸奖。”
那汉子摸了摸后脑勺,有几分尴尬道:“真的吗?”
“阁主此番,只是想试探那人的功力。”云亦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十五年前那场激斗,阁主与他两败俱伤。眼下不知道对方功力的恢复情况,如果我们贸然出手,万一他内力已恢复再插手此事,怕是不妙。”
觅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眼却见一人,不禁大叫:“瑛姑!”
对面走来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浑身被黑色裹得严严实实。左手捂在胸口处,看起来有些乏力。右手捏着一支箫,上面沾了些暗红的血迹。
云亦大惊,快步上前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你受伤了?”
瑛姑却是摆摆手:“给我一粒帝尘丸。”
旁边的觅寻立刻从怀中掏出个大红色的药丸,递了过去。瑛姑伸手接过,塞进嘴里,稍微运功,方才缓和了些,呼吸平稳下来。
她拿出娟帕将竖箫上的血迹擦掉,收入怀中,询问道:“他们两来了吗?”
云亦尚未开口,茅屋后的竹林里忽然飘出一抹灰色,紧接着走出个翩翩书生,手中握着把黄金折扇,正是耿清。
“瑛姑,别来无恙。”耿清眼角含笑,缓步走过去,拱手行礼,面露关怀之色,“哟,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怎么,不要紧吧?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你在这假慈悲。”云亦却是鄙夷道,“若非你们擅自行动,阁主何须让我们从临安赶过来?”
旁边立着的黎风飘然上前,与云亦鼻尖相对,不以为然道:“《商经密传》眼看到手,你让我们怎么能眼睁睁放弃?”
“假如舒格若尔被他们发现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云亦却是针锋相对。
两人互不相让,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瑛姑却是朗声道,从怀中掏出一块暗红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众人见到令牌,立刻跪在地上:“属下恭迎圣主。”
“耿清黎风听令,将舒格若尔安置妥当,交给我们,立刻带回临安。”瑛姑隔着斗篷垂帘,语气冰冷,霸道吩咐,“监视好墨文斋的一举一动,没有主上的命令,不得擅自动手。至于《商经密传》,能取则取,不能则绝对不可擅自胡来!”
耿清咬了咬牙,点头道:“是,属下遵命!”
黎风亦随着他领命,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甘。
“都起来吧。”瑛姑将令牌收入怀中,扫视周遭,淡淡道,“我本以为你耿公子是个精明人,此番怎如此糊涂?且不说你在江南被那十五岁的女娃以民宅坐地起价,败于她散播的谣言之下。就这件事,也太鲁莽了!你可知道,倘若舒格若尔暴露,主上一番苦心将会付诸东流!”
耿清沉默不语,眉头拧成一团。
“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黎风却是淡然开口,目视前方,似看淡一切,“《商经密传》本是从我手中弄丢,拓跋珪誉也是我命人引来的,瑛姑若要怪罪,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说着,他单膝跪地,却是昂首挺胸,分毫不惧。
“阁主说过,《商经密传》是琳琅阁的致富之宝,我们想要追回来,有什么错?”耿清却是插嘴,满脸不服气。
黎风拉了拉他的手,耿清却是冷哼,一脸不屑。
“《商经密传》固然重要。”瑛姑却幽幽道,“阁主说过的话,我也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圣主日前闭关,你们就无视他的命令,如此,怕是不好吧?”
两人脸上惨白之色瞬间闪过,黎风双手攥拳,掌心沁出冷汗,沉默不语。
“哼,简直愚蠢。”云亦在旁边冷眼相对,泼下盆冷水,“连自己的对手有什么本事都不清楚,就擅自行动。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妄称什么万事清。耿兄,不是小弟说你,莫不是过去十五年,你老眼昏花了?”
“你!”黎风忽然站起身,扬手要打他,却被耿清拉住。
耿清掸了掸衣袖,拱手行礼:“属下谨遵瑛姑教诲,定不会再莽撞行事。此次多谢瑛姑及时出手,才避免铸成大错。待花魁赛后,返回临安,自会请求圣主责罚。”
黎风见状,咬咬牙,亦抱拳认错。
“罢了。”瑛姑却是摆摆手,背对他二人,“此事到此为止,切莫忘了大事。长宁那边,侍其楚已经动身,但怕还会作壁上观。我们需要给他吹点儿风,北辰山除了派出三个弟子外,至今没有动静,需要小心防范。”
“是。”
四下一片沉默,耿清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肯退去。
“你放心,煦儿在宫中,一切安好。”瑛姑悠然说了句。
耿清听后,眼中闪过欣慰:“多谢。”
“你二人去吧,切莫引人怀疑。”
两人应了声,一前一后悄然离去。
青竹县春熙街,春柔坊贵客间,一个身着蓝色绣花襦裙的女子,正半抱琵琶,款款而弹。柔眉秀眼,两腮粉红,眉心贴花,虽然隔着面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