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觉得自己好象一下子就被抽走了脊椎骨一样,浑身无力。悲伤、难过和委屈使她想要立即逃开眼前的这一切!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想可能是程怡交资料给她来了。她强打着精神重新坐回到了办公桌前,又尽力把自己的悲伤压制下去,然后才平静地说了一句“请进”。
果然是程怡!她将采月之前说的纸制文件放在了采月面前的桌子上,并告诉她电子版资料已发至她的邮箱。
采月道了声谢。
交完资料程怡就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仿佛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电脑打开了吗?”
采月很平静地回道:“打开了。”
程怡微微一笑:“那就好!”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采月觉得程怡转身离开时比进门时明显要开心很多。她知道这是为什么,程怡的言行再次证明了她对自己的不友好、甚至是幸灾乐祸。
程怡听到电脑打开了的确很高兴,她想天哥果然不是真的爱这个女人,他给她他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她这张脸而已。
萧天再爱林宛云,她也是一个已经死去了十年的人,相比采月这么一个就在她眼前晃的大活人,一个死人当然更让程怡能够接受一些。
采月坐在那电脑前,她实在是觉得无比的委屈和压抑,无助而彷徨。
她从未在云天工作过一天,虽然她的爱人是云天的董事长,但因为她是裘岩的秘书,所以在平时她很自觉地不会对萧天问太多云天的事。所以,云天对她而言几乎是全然陌生的。
她对云天而言同样是一个陌生人,直到上午的董事会召开,董事们才知道原来她不是裘岩的女人,而是萧天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却要带领一群陌生人、甚至是对她怀有敌意的陌生人去打一场恶仗。而打这场仗最重要的盟友之一楚氏的总裁楚明珠,不仅是与她爱人欢爱过的女人,还是一个认为她是伤害萧天的罪魁祸首的敌对者。
楚明珠不转过身来与她为敌她就觉得自己是烧高香了,她要如何劝说她依旧执行萧天的计划?
想着面前这一座座大山一样的难题,采月真的觉得自己简直随时地、分分钟都有崩溃的可能。
于是她又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她好需要让自己看到开阔一点的天地,暂时地不要再去想这些重压的山头。
极目远眺,初春的天空因为朵朵灰色的云被压得很低。她对看到的风景很是失望。于是她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目光,转而看向脚下。
脚下是像蚂蚁一样从大厦不断进进出出的人流,街道上是像小甲虫一样来来往往的车。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采月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出闹剧在上演,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一切都那么不清晰。
我现在站在这高高的四十层楼上,仿佛是高高在上,但谁知道脚下的这片天地会不会瞬间就崩塌,转眼就消失?那个原本应该站在这里的人真的是我吗?这一切是不是从起初就是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而已?
她好想把萧天从病床上拽起来,大声地质问他,在他心中她到底是不是只是林宛云的替身?
她好想从这段荒唐的情感中抽身而出,她好想把这副沉重的千钧重担撂下肩膀。
可是萧天现在睡着,他的担子还是只能由她来背。所有的问题不管她多想弄清楚,现在也只能放下。
采月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她不再多想,开始集中精力看程怡拿过来的那些资料。
那些资料整理得很有条理,专业性非常强,看来云天的强大真的不是偶然的。从种种细节来看,云天的管理还是比较到位的。但相比裘瑞国际的国际化背景,云天与裘瑞国际在一些管理细节上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采月对裘瑞国际的一切充满了感情,那毕竟是她毕业后呆的第一家公司。但她现在要努力从裘瑞国际的思维模式和办事方式中走出来,将自己融入到云天的规则中来。
低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资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云天现任董事兼现任执行总裁陈明涛。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
“夫人,这是您今天上午要的资料。这次反收购天哥让我做的安排事项都包括在这里面了。”
“哦,辛苦你了明涛。”采月对陈明涛在这个时候给予她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激。
“虽然我知道您很想早些上手,但还是请您注意身体。”陈明涛看了一眼采月的脸色,虽然她睡了午觉才回的公司,但她的疲惫依旧明显。
“谢谢,我会的!”采月朝陈明涛笑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随时找我。”陈明涛恭敬地微微弯了一下腰,然后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除了接个别的电话,采月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手上的资料了。
云天的财务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以至于她都禁不住怀疑起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起来,但采月觉得在事关云天的事上程怡还不至于耍诈。
当她觉得眼睛发干而且有些刺疼时,终于将眼睛从资料上移开,朝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当注意力不在那些资料上了时,她才发现自己头好重、身体也好累,累得她简直现在就想直接倒在床上躺下休息。即便是一个完全健康的男人,要承受她现在这样的工作压力和工作强度都是极其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