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溪拧着眉,面色有些苍白,半垂着眸,眸底颜色不明,语气不温不火,“只要你们盛少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直截了当,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来问我!?”
黑曜一听她这夹枪带棒的语气,立刻正色道:“哟,你这是吃了炮仗吗?!火气这么旺!?”
再说,就算你和盛少吵架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迁怒旁人啊!
顾南溪看着窗外,语气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好好开车,聒噪犯人,我或许考虑,下车步行回去!”
说罢,顾南溪抬手就去开门。
这可吓住了开车的黑曜,立刻紧张起来,“哎!哎!哎!我的姑——奶——奶啊,我错了,错了啊!闭嘴开车,您老别和我在这马路上玩心跳。”
黑曜被顾南溪这一恐吓,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本分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回到半岛别墅,钟妈忙里忙外的收拾张罗,顾南溪也没什么事,窝在卧房里发呆。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极好,暖烘烘的,熏得人直犯困。
顾南溪坐在长毛地毯上,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飘着得白雪。
整个世界,像是一场万物入冬时的慢镜头,似乎连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
很快,天便慢慢的暗了下来。
钟妈熬煮的汤水很好喝,浓郁幽香,加上些微可口的家常菜,倒是让顾南溪的胃口大开,竟吃了整整一碗米饭。
钟妈见她胃口好,还笑呵呵地说道:“看到你吃下了东西,我这颗心才总算放在肚子里了!”
顾南溪看了看她,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但愿,这个世界,还有人真的是关心自己温饱冷暖的吧!
回到卧房,顾南溪从皮箱里拿出一只黑色的蕾丝手套换上,往床边走时,不经意的踩到个玻璃瓶子。
借着卧房幽暗的光,她倒是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住院洗胃时,盛世想必已经知道这些药物的作用。
顾南溪不禁开始揣测,以他的脾性,今夜估计又有一场暴风雪了。
想着他在自己身上施加的东西,顾南溪禁不住开始自嘲起来,人呐,迈出了第一步,往后或许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廉耻了。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也没有逃避的必要了。
因为逃不出掌心,所以只能默默的忍受。
顾南溪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拿出设计绘本,一边设计,一边等候即将而来的肆虐。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腰肢都开始僵硬了,顾南溪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竟然已过了十二点半。
盛世居然还没有来半岛别墅。
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若是以往,她稍微一点的触怒,必定会让他穷凶极恶,放下手中的事情就杀过来。
今天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顾南溪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口,外面的世界颜色灰暗,看不清半点的光景。
将手边的绘笔放下,顾南溪光着脚,慢慢的走向窗前,望着通往山下的路。
整个黑色的山脉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星光,空寂、寥落。
眼底的亮色变得暗淡,顾南溪的鼻腔里竟吐出一丝浓厚的自嘲气息。
她居然忘记了,那个绕在盛世身边多年的维乙安来了,想必此时两人正泡着温泉,绵绵情话娓娓道来。
佳人在怀,温软如玉,哪里还会有心情,来计较她的触怒。
到底啊,还是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
顾南溪的心,倒是更加的薄凉了。
将落地的窗帘拉上,再将整个房间的灯光全数熄灭,她摸着黑,轻轻的躲进棉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