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改变,让他真是喜忧参半。
盛世若有所思地俯瞰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他站着,高大的身躯将顾南溪整个人拢在自己的影子里,他多想,就这样一直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他分明记得,那天她与陆西顾之间的谈话。
她说:他扼杀了自己年少时期最纯良的情感,彻底扼杀了她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爱着,是曾今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呵!曾今!
到底是他让顾南溪变得患得患失,到底是他没有清除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偏偏最后,伤她最深的人就是自己。
盛世无奈地苦笑,或许他都太不懂得放下自己的姿态,所以从最开始,就以那般强势的手段对她进行掠夺,所以失去了与她重归于好的先机。
盛世的心有些闷闷的疼,他伸手去摸摸顾南溪的头发,语气淡淡地说道:“按时吃饭,餐具待会护士会来收拾,好好养身体,要完成“月光半岛”也不急于一时。”
顾南溪被吓得顿住,猛地扬起下巴,谁知道太过心急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只手轻轻地抚拍着她的背窝,力道轻重有度。
然后,他们之间没有再说话,只是隐隐的传来顾南溪轻微的咳嗽声。
待顾南溪好转许多,未免尴尬,她倒是用左手开始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盛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时拿起**上散落的设计图看了起来。
顾南溪吃着碗里的饭菜,一口一口,抬眼不经意看到盛世,发现他正在看自己下午匆忙赶出来的草图。
并不是一副多么精致的设计,不过是她脑袋中一闪而过的灵感,难登大雅之堂,但心底就是喜欢,所以画下来玩一玩。
没想到这张图居然落在了盛世的手里,以他向来严格的高要求,看来这次勉不了要被嘲讽了。
然而,盛世却只是低头看着这份草图,面色低沉,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与不适,反倒眸光变得有些柔和。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悉数纸张的声音,没等到他的过多言语,顾南溪别过头,专心致志的开始吃着晚餐。
这天夜里,两人之间也不再有过多的言语。
到了九点,顾南溪吃了药,很快就有了些困意,禁不住打起了呵欠。
盛世将手中的设计图顺手放在了自己的那堆资料里,这才起身,声音沉静地说道:“你先睡觉吧,我明天再过来。”
顿了顿,他又开口说道:“如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打电话告诉钟妈,我明天帮你带过来。”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资料,慢慢的往外走了去。
门已经合上了,顾南溪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那个方向,整夜无眠。
这样的盛世让她觉得很陌生,陌生得有些心慌。
这也倒是有些乱了,心乱乱的绕着,莫名的难受起来。
现在连她都琢磨不清眉,这种剪不断理不乱的情绪,倒是从何而来,不受控制的,另她难受至极。
这天倒是圣诞节后的又一个大晴天,冬日的暖阳从天际照了过来,炙热的光线落在人的身上,懒洋洋的,令人有些犯困。
坐在病房的阳台前,顾南溪穿着超长款的羽绒服坐在躺椅上,听着陆西顾路的调侃:“南溪,你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一汪红颜祸水。”
顾南溪蜷着腿,缩在椅子上,瘪了瘪嘴,说道:“拐着弯的骂我,你能不能大清早留点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