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颗披满头发的头从她脖子上被捧起的一瞬间,顺着脖子的伤口开始往外流血,血流得很凶猛,很快就渗红了她的胸口和两肩,雪白的衣服被染得血红血红的
血又继续往下蔓延,腰部,脚跟,然后顺着地面蔓延开来,甚至染到了我的脚上。
可那个女人全然没受丝毫影响,用双手把头捧到水龙头下面的水池前,又开始“洗”。
是她
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慌,而是惊讶,难道她是公园命案中的无头女尸?
我可以保持冷静,而正在“洗”头的女子也只是自顾自地哼着歌忙碌着,似乎完全没想理我。
眼看着壶就要装满了,深吸了一口气保持镇定之后,我假装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关好水龙头拿起手机,拎着壶转身就走。
可我刚转身面朝向门口,拿手里的手机往正前方一照,手机的光芒立刻直直地映在一张跟我面对面的雪白脸孔上。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地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僵硬,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偷偷往下扫了一眼,他没有腿,飘在空中。
我心里吃了一惊,可还是没敢表现出来,于是继续假装看不见,径直往水房门口走,可他就挡在门口,挡在我的正前面,我一步步往前,一步比一步更紧张,眼看着就要撞到他的身上时,我心里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但完全不敢声张,以免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跪求百独
可就在脸贴脸要撞到他的身上时,挡在前面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继续假装无视水房的动静走出了门口。
可刚一从水房走出来,眼前的画面又一次让我震惊万分。
黑乎乎的走廊里,刚刚我出来打水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人影,可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再出来,外面已经三三两两地堵满了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的护士打扮,也有普通便装打扮的,有的面对面立在漆黑地走廊里闲谈,有的摇摇晃晃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但所有人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那些正在互相谈话的人也只是只动嘴唇,没有声音
而且,这些人虽然有男有女服装各异,但却都有两个共同地特点,第一个是我看不清楚他们每个人的五官,第二个是,他们都没有腿。
我彻底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我工作的精神卫生中心吗?这简直是
地狱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际,离我最近的几个“人”已经略显僵硬扭曲地朝着我转过了脸来,一双双毫无生气地眼睛直勾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我心里一颤,赶忙又装作完全看不见他们一样,提着水壶故作轻松地往前走,可每走出一步,从周围射过来的阴沉目光就越多,那些东西都在看我,开始咧开嘴怪笑,我却听不到他们的一丝声音。
好不容易穿过满是脏东西的走廊,我办公室的门口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我心里渐渐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又一双雪白地小手忽然从我的两肩上方缓慢地伸了过来,环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假装漫不经意地一侧头,余光扫去,一个孩子已经把头轻轻贴在了我的左肩膀上,整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整个被我背在后背上一样,不过,这个孩子只有半个头,朝向我的那一面是他脑袋的右半边,脸是腐烂的,甚至头骨也已经凹陷变形,腐烂的肉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地白毛,甚至仔细看可以看到一部分大脑。
只看了一眼,我的胃里开始汹涌地翻腾,但潜意识告诉我,我还要继续保持冷静,我绝不能出声,绝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孩子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的重量,因此背在我身上完全显不出吃力来,于是我继续冷静地背着那个孩子往前走,当我伸手抓住办公室门把手的那一刻,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拧开门冲了进去,又一回身,“嘭”地一声把门紧紧地关上,顺手就锁了起来
我惊慌失措地望向后背,那个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并没有跟我进到办公室里来
我头皮依旧发麻,没敢闲着,又回头仔细在办公室里打量了一圈,见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往电脑桌前走的时候,我的双腿几乎已经软得完全使不出立起来了,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抬起来都难。
我早就已经忘了泡方便面这茬儿,好不容易坐到了办公椅上,只觉得浑身瘫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我赶紧又抓起水壶把满满一壶凉水全都倒在了头上,情绪总算平和了些许。
怎么回事?我是疯了吗?还是我真的撞了鬼?
说来可笑,当全部疑问伴随着惶恐强行堵塞了我的内心时,我濒临崩溃,我甚至想到了死
我的办公室在五楼,如果我直接从窗口跳下去,那不是什么都解脱了吗?
但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能那样,如果连自己作祟的心理都克服不了,我还怎么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帮助别人?
幻觉,那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惜事态并没有按照我所假设的方向进行,正当我如此想着,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拧动门锁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想进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好在我进来时已经将房门反锁了起来,门把手被拧动两下之后没有拧开,声音就消失了。
但片刻的寂静之后,一个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