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酮坚持让我回去,说苗如兰说的是她的隐私,希望我能理解。
我根本没法理解。
但我没坚持住,和斗败了的鸡似的,憋屈的回了店里,窝到我的小马扎上,遥遥盯着任酮和苗如兰。
我真是不理解他们两个,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分手了的情人,过后都会这么勾勾搭搭藕断丝连。他会迁就她,她有私密事儿会找他说,他们之间仿佛连着一道看不见的线儿似的,怎么也掐不断联系。
也许我也该朝外发展一下,一脚踏两船,再找一个,然后分开,试试我和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永远有根线牵扯着。
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我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原本,我觉得任酮被苗如兰哭的心软了。
可任酮眉心刚刚拧了一下,脸颊也同时绷紧。他一旦做出这种表情,就表明他现在不耐烦,甚至有些厌恶。
他如果对苗如兰心软,就不会有这种不难烦的表情,而应该表现出无可奈何和心疼。
闪过厌恶的表情,说明他根本没有对苗如兰心软,而是迫于什么原因,不得不这么敷衍着苗如兰。
什么原因呢?苗如兰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任酮假装心软的迁就她。 [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可能和任酮家里的事儿有关系。也许苗如兰握着任家什么把柄,也许苗如兰有救出任江源的办法,所以任酮才伪装成心软的模样。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苗如兰又在鼓吹我不是人这个言论,而且找到了什么证据,令任酮也有些信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任酮不是真的对苗如兰心软,也没念什么旧情。这我就放心了,醋劲也消了不少。
他们聊了很长一会儿,才分开。
苗如兰走的时候,依依不舍,那模样,就好似任酮是她的情郎似的。
我很想朝她喊,我还活着呢,你就别惦记任酮了。
就算我死了,她也别惦记。死后我准备和任酮一块儿当鬼,不投胎了,逍遥在天地间溜达。
任酮朝这边走,我迎上去,紧着他问苗如兰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的事情,和我家里的事情。”任酮将胳膊搭到我肩膀上,表情有些阴沉颓丧。
我伸右胳膊,搂住任酮的腰,仰着脖子看向任酮,“她拿你家里的事儿,威胁你了?什么事儿?”
任酮摇摇头,“没什么。”
“你家的事情,就是我家的事情,我们是一起的,所以你得告诉我。”我很认真的看着任酮,希望他不要隐瞒我,让我心里横生出不必要的猜忌。
任酮沉默了一会儿,“苗如兰说,他爸那里有些文件,能让我爸减刑。”
“那是好事儿啊。”说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任酮家这个好事儿,对于我来说,可能就是个坏事儿了。
我试探性的询问:“该不会,苗如兰用这个文件,要求你和我分手吧?”
“她没说,只是希望我能原谅她。”任酮摇摇头,转过身,靠在门边墙上。他将我囚在右胳膊下,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我的耳垂,“我根本不恨她,哪来的原谅一说。”
“她以为你还爱着她呢。”我本意不想说的太酸,但话出口后,每个字都酸溜溜的,像是被陈年老醋浇过。
任酮抽出胳膊,歪身别脚,进了店。
我紧紧跟上,侧脸眼巴巴瞅着他,等着他否定我刚才那句话。
任酮现在肯定上来了坏心眼儿,任由我一直眼巴巴看着他,就是不出声,就好似刚才根本没和我说过话似的。
他上了二楼,拿过之前刷墙的刷子,继续朝墙上刷。
廖泽刷的热火朝天,见我在任酮身边转悠,吆喝我,“宁彩,转来转去的干什么呢?”
任酮看了我一眼。
我想问任酮,又觉得这会儿人这么多,说情啊爱啊的太肉麻,就决定继续憋着,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继续问。
我朝廖泽摇摇头,“没什么。”
转身要下去的时候,我想起个事儿,邀请廖泽,“我在祖家地下室的水池子里,看见了一条漂亮的大蚂蟥,等忙完了,我们去那片转转,看看那边的湖里还有没有。”
廖泽挺愉快的点点头,“好啊。”
他想了想,说:“这种大蚂蟥,一般不会扎堆活动,一个湖里只会有一两条,属于变异品种。到现在,我一共看过不到三条。”
“这条不一样,这条有两个小须子,黑色的。”我伸出两手食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蚂蟥不该有触须才对,但我看见它一边头上伸出了触须,伸缩的特别快。”
“你是不是看错了,把水里的小细线虫,看成了蚂蟥的触须。”
我摇头,很肯定的说:“我没看错,是真的有触须。那水里也没有细线虫,只有一堆小鱼和那条大蚂蟥。”
廖泽起了兴趣,“要是真有触须,那可就不是蚂蟥了,说不定是什么别的水生物。”
“说不定是蚂蝗精。”
扔了块小水泥到我头顶上,廖泽笑着说:“哪来那么多妖精。蚂蟥要是能成精,那我也能成精。咱们之前遇到蚂蟥的案子,那么一堆蚂蟥天天吸人血都没成精,这条怎么可能成精。”
“嗯?”我还真忘了有这么个案子,“以前遇到过蚂蟥的案子?”
廖泽点头,无奈感慨,“你的记性啊,可真够差的,这才几个月呢。”
我努力想了想,可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