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陶比以前还要黏我,恨不能当我的背后灵。他说话动作,处处带着讨好,和只渴望主人宠爱的哈巴狗儿似的。
他这样的,才是玩阴险的高手,平时弄一副受了惊的兔子样儿,关键时刻化身狐狸,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我没拒绝他黏糊我,但没放下警惕心,防止被他再坑一回。
转过天,到了我们去后山的日子。
这天天气好的出奇,太阳像是个大金饼子,高高挂在天空,天空碧蓝碧蓝的,没一丝云彩。鸟儿和知了,赛着劲儿的比拼嗓子,吵的天翻地覆。风也不甘落后,一会儿刮上一阵儿,卷着落叶打着圈儿的朝上飞,把人脑袋上的头发,卷的绵羊毛似的,有一种蓬松的凌乱美。
教官拒绝听我们说话,冷酷的直接把我们赶到后山,让我们在后山呆满一个月。他吝啬的只扔了两句话给我们,说这是生存考验,能活下来的就及格。
我赠送教官一个大白眼儿,紧随在邓爽这个超级保护伞身后,准备和她结成闯后山同盟。
邓爽被杜明陶装出来的表象迷惑,对杜明陶盛夏般的热情,前进过程中,多次主动拉扯杜明陶一把。对我,她却没那么热情,反而有点儿冷淡,像是在嫌弃着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盯着邓爽和杜明陶的背影,回想了一下,然后琢磨了一会儿。
昨天傍晚,邓爽和杜明陶出去过。回来后,邓爽看我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当时我紧张去后山的事情,就没太在意邓爽的表情变化。估计她和杜明陶出去的时候,杜明陶编排我什么瞎话了,所以造成邓爽对我的反感。
杜明陶这一贱招选的时机很好,正好在我们进后山的最后一晚。这么紧张的时刻,邓爽肯定没心思找我求证真实度,等到了后山,如果杜明陶故意将她和我隔开,那邓爽就更没有时间和我求证了。
杜明陶玩这一招,肯定是因为邓爽比我更有能力,所以他抢先抓住邓爽这个保护伞。
这么想来,他这几天死命粘着我,看来并不是想讨好我,而是想给邓爽造成他热情仗义的假象。
这孙子,披着兔子的外皮,心肝肺比毒蛇还要黑。
想的太入神,我被石头绊了一下。
刘传黄扶住我,老大哥似的,笑哈哈的说:“小心着点儿,宁彩。”
薛帅接话,“宁彩眼神一直在半天空飘,我都注意好一会儿了。我刚才还寻思着呢,寻思宁彩什么时候会摔一跤。嘿,我这脑子灵啊,刚想完,宁彩就差点儿摔着了。”
刘传黄拿薛帅打趣儿,“别人都是乌鸦嘴,你这是乌鸦脑袋。你可悠着点儿,多想点儿好的,可千万别朝坏里想。咱们几个,能不能出后山,就靠你这乌鸦脑了。”
说到离开后山这个话题,大家的情绪都沉重起来。
刚才他们故意笑闹出来的轻松气氛,一扫而光。
大家伙儿都紧张着呢,因为谁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些什么东西。可能是恶鬼,可能是怪物,也可能是我们从没有见过的诡奇东西。
“我要活着出去。”我看了眼高挂在天空的太阳,轻声但坚定的表达我的想法。
刘传黄嘿嘿了两声,善意的调侃着我,“宁彩你这丫头,吃独食呢。你不能这么做,你得带着哥哥们几个,一块儿闯出去。”
薛帅也和杜凯似的,喜欢接话,“就是,必须得带着我们。哥们儿三个,没你们那些特异功能,空有一身功夫。你不会嫌弃哥哥们吧?”
“不嫌弃,我怕你们嫌弃我。”他们一直以为我和任酮他们一样,有着非同凡响的驱鬼能力。所以,即使我体能很差,他们对我也有着莫名其妙的佩服。
刚来的时候,我和他们解释过两回,告诉他们,我就是个纯粹的招魂幡。可他们根本不信我的大实话,以为我是在玩谦虚那一套。
“你就是我们希望的曙光,人生的指路明灯。有了你,我们才有未来。”薛帅文艺青年附体,笑嘻嘻的恭维我。
我指指邓爽,“她才是咱们希望的曙光。”我一直指望着邓爽呢,希望能和邓爽搞一个组合,一块儿度过这一个月。可惜遇到人祸,竟然被杜明陶横插了一刀,让我的计划破了产。
薛帅看着邓爽的背影,一副望洋兴叹的模样,“邓爽厉害是厉害,也挺好相处的。但她不喜欢帮助我们这种老爷们儿啊,觉得我们这样的老爷们儿,不该让她帮忙。”
我朝杜明陶的背影努努嘴,“是你误会邓爽了吧,她这不一直帮着杜明陶么。”
刘传黄鄙夷的嗤笑一声,“他也算男的?”
薛帅应声,“我们特别看不上他,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胆儿小不说,还一肚子花花肠子。”他凑到我耳边,“昨晚上,哥几个去后面赏月,听见他在邓爽面前说你瞎痪头吲了。咱们小宁彩多好一小姑娘啊,被他糟践的和老鼠似的,这哥可不愿意。要不是凯乐拉着我,我铁定把他砸成个球。”
“哥们几个,从一开始,就看出他不是个玩意儿。那眼睛不聚光,散着的,说话的时候,眼神从来就不直视人,和个贼似的。哥在地方当刑警的时候,见多了这样的,都贼坏,还贼擅长装无辜。”
薛帅估计是为了克制对后山的恐惧和紧张,所以一反常态的絮叨起来,絮叨了十来分钟他对杜明陶的看法。
我总,您有一双慧眼啊。”
薛帅扬起了脖子,像是领奖状的三好学生似的,特得意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