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不是老太爷身边的何二么?”
跟在陆青云身边的管家,一见到被抬来的黑衣人尸体不禁失声低语。
陆青云的面色同样变了变。
沈天霍重哼一声道:“陆青云,这是你府中的人无疑了吧?人证物证俱在,我儿子就是你们陆府的人杀的!”
“等等。”陆青云皱眉道:“这何二虽然是我陆府的人,可十多天前他就已经失踪了。再说,你儿子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沈陆两家又素无瓜葛,作甚要害你儿子?!鲫”
沈青绾和卫脩低调站在一旁,仔细瞧着陆青云的神情举止,在听见沈天霍有儿子,以及看见何二的时候,眼底清清楚楚是不防备的诧异。
寒魄针之前若是只有陆府老太爷可以驾驭得了,现在陆老太爷仙逝,作为陆老太爷的独子,陆家的宗主,难道陆青云也丝毫不知情峻?
再说那边,陆青云为了父亲的事情已经伤心有凝重,这会儿遇上了沈天霍的觉得脑袋都被吵的快炸开了。
握起脚边的腰牌,陆青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由愣了下,然后定睛一细看——
“且慢!这不是陆府得腰牌。”
声音一落,陆青云就将腰牌掰开。
就见乌色的木头中间却是另外一个颜色。
还在气头上的沈天霍听见陆青云的一声高喊,话间一顿,低头也将陆青云手中那腰牌的异常看在了眼中。
“这是……”沈天霍一皱眉。
陆青云脸色青沉:“是商家的……”
顿时。
喧哗闹腾的院子顿时诡秘的安静下来,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沈天霍和陆青云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望着彼此眼底的诧异,心头顿时都闪过一丝冷意。
虽然同为昭国四大宗族,然后几百年后,四大宗族之间的关系早就变得不负最初的那般亲密。
历经时间变迁,至现在,沈陆云商四家,表面看上去还能维持着一团和气,可私下如何,外人不知,他们却是心知肚明的。
商家如今最得皇上信任,昔日四大宗主之首的沈家在朝堂之上日渐难行,虽然有皇上的有意无意的打压,可还有一点就是商家这十多年来对沈家的刻意刁难。
云陆两家,陆家虽然不像云家与商家走得很近,却也算处于中立状态,对另外三家的态度不偏不倚。
唯有陆老太爷陆俭,始终瞧着商万拂不太顺眼,也是这些年陆家老太爷身子骨不太好,平日里多卧床休养,以前,可是最喜欢满安城的溜达,尤其喜欢跟商万拂撞上,给他挑挑刺争吵几句。
商万拂是个爱面子的人,陆俭对外形讲究一张嘴却不饶人,和商万拂结下的梁子可不少。
沈天霍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
“商万拂那老狐狸,莫非是记恨我前些日子在朝上跟他吵架的事……”
而陆青云想起的则是,老太爷临终前都还曾提起商万拂。
“难道这都是商万拂设计的?”
紧紧皱眉,沈天霍和陆青云面面相觑。
沈青绾依旧是安静在旁边看着,他们或许会怀疑彼此,可谁又会拿自己儿子和父亲的性命来做圈套呢。
“沈三长老,看来我们得去找商老大人要个说法了。”
“陆大人说的没错,走,去商府!”
前一刻还愤怒相向的两人,转身就并肩齐齐往商府而去了。
沈青绾远远落在后面,看着气势汹汹远去的众人。
“果然,这种事情交给孙安办再妥当不过。”沈青绾赞许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这些事情办好,孙安的行动力也是杠杠的。
瞅一眼她唇边狡黠的笑。
卫脩,道:“这两人脾气可都不太好,商万拂这下可有得头疼了。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
微微一扬下巴,沈青绾笑的得意:“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商万拂既然想用这种方法挑起沈陆两家的矛盾,那她又何必循规蹈矩的去证明什么。
横竖都是商万拂泼来的污水,拒爽快地泼回去就是。
高墙耸立的商府里,楼台水榭间涓涓的溪水顺着人工构建的渠道蜿蜒流动。
一排绿色夹染枯黄的树木下,屋子里商万拂正逗弄着笼中的鸟。
“沈天霍已经带着人去陆府了?”
垂手恭敬站在后面的管家,稳声回道:“一切就如老爷你安排的那样,何二他老娘在我们手中,怎么敢出什么差子呢。如今他已经自尽,又将那个腰牌留下。说不定,下午沈天霍和陆青云大打出手的丑闻就传遍整个安城了。”
呵呵。
商万拂缓缓转身,光影透过半开的窗子照着他半面的身子,明暗相衬中他冷笑的眼里满是不屑。
“两个人都是冲动做
事不过脑的。闹得越大越好,对了,可有安排好人,得让昭国上下都知道,咱们那位楚霸天楚将军的后人可是‘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堂哥。”
“老爷放心,都已经安排好。”管家回答着,只是他却有点不解:“老爷,沈五秀如今风头正盛,这样把她拉进来适合么?”
“没什么不适合。若不把她先拉下水,如何能把沈家给毁了。如今陆俭那老不死的不在了,再把沈家借机给除了,老爷我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才算是真的拔干净了。”
商万拂一想到,经过这十多年的努力,终于能将沈家彻底踩在脚底下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喑哑低沉的声音枯朽撕裂般,听得人心头忍不住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