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看着姜檀,心中惊疑不定。他真没想到,这个少年的身份如此特殊。
“平王殿下,我之前多有失礼,还请恕罪。”他施礼道。
礼节必须讲究,尽管他很警戒。
他不信任这个人。
之前,他只觉此人有点神秘,所以,他也有点戒备。现在,那层神秘卸去了,可是,他的戒备更深了。
这个姜檀绝不简单!
人在陈土之上,又曾深居皇宫,却仍能安排出这一切,而且,还是在陛下眼皮底下,在端阳眼皮底下,在暗部眼皮底下。
这个人有多了解内情?!
一个郢国皇子,为何对陈国内乱这样了解?不但了解,还搅合进来。莫非……郢人对陈土有所图谋?
顿时,楚风更警惕了。
姜檀仍在微笑:“东怀王太客气。我此次入陈,皇兄并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郢主,更不代表郢国。”
楚风心中暗哂。
这人猜到他的疑虑,所以才这样说,想要安他的心。
对方既然如此,他也不妨明讲。
于是,他看着对面说:“平王殿下入陈,既非为了国事,想必是为游玩?可惜,如今时机不好,敝国正在战乱,殿下千里而来,只怕扫了雅兴。”
“多谢东怀王顾念,不过,如今时机正好。”姜檀笑道。
“怎么说?”
“因为我来这里,并非为了游玩。”
“那为什么?”
“为了解决一点私人恩怨。”
楚风不由一愕。
私人恩怨?这人身为郢主幼弟,还和谁有私人恩怨?他实在很想问,又实在不能问,那样无疑太失礼。
他问不出来,却有人答出来了。
回答的是楚乔。
“父王,平王殿下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楚乔在微笑。
楚风登时恍然。
他差一点忘记,年前卫军伐郢,主帅正是佚王。
“殿下的敌人是佚王?”他也微笑。
“还有端阳。”楚乔又说。
楚风不由又一愕。端阳?怎么还会有她?
“此事说来话长。”姜檀看着他,正色道,“此事关乎敝国,内情不便说明。不过,请东怀王放心,我对端阳的敌视,绝不逊于二位。送她走向毁灭,才是我此行目的。”
楚风一挑眉。
这话的力度可够大!
他简直忍不住好奇,端阳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人这么痛恨?
“父王,平王殿下千里入陈,只为了却一个心愿。我们身为此地主人,怎好不尽地主之谊,成全殿下此行目的?”楚乔看一眼姜檀,轻笑着说。
姜檀也笑了。
楚风却没笑。
他看看阿乔,又看看姜檀,心中沉吟不定。
他看得出来,阿乔已视此人为盟友,可是,这样真的合适么?
轻率结盟并不明智。何况,对方的身份太特殊,实在让人难以信任。他还在思忖,没有立刻回应。
楚乔不由催促:“父王?”
父王怎么了?!
她刚才已说过,是平王为她解毒。这人能解端阳的毒,又能破端阳的局,这么有能力的盟友,父王还犹豫什么?
姜檀在看着楚风。
楚风又看了看女儿,终于点头:“以平王殿下之尊,竟不惜千里跋涉,足见一番诚意。客人如此诚意,主人敢不尽心?”
一个盟约秘密达成。
姜檀微笑一礼:“能与东怀王合作,我不胜荣幸,也不胜期待。”
“不敢。”楚风还礼。
于是,姜檀离开了,对于下一步计划,却什么也没有说。
楚风也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阿乔会告诉他。对阿乔摆脱暗部之后,入宫面圣发生的一切,他都十分想知道。
他必须了解陛下的意思。
阿乔果然立刻说出一切,可当他听完这些,几乎不敢置信。
“陛下让你杀平王?”他问。
“是。”
“陛下可曾说原因?”
“不曾。”
楚风沉默了。
这事实在太意外,怎么会这样?!陈国如今正乱,内乱还未平息,又去招惹别国,究竟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这都太鲁莽。
陛下不是鲁莽之人,不该下这个密令。而今却一反常态,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平王做了什么,触了陛下的逆鳞。
“你已领旨?”他看着阿乔。
“我能不领么?”
“那你刚才对平王的态度,只是为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以便日后下手?”
“不是。”
“不是?”楚风一皱眉,“阿乔,你想怎样?”
“我想端阳死。”
“这与杀平王有何干系?”
“当然有。”楚乔眯起眼,恨恨道,“单凭我们父女之力,未必一定能杀端阳。若有平王相助,端阳必死无疑。所以,应该死的是端阳,不是平王。”
“等杀死端阳之后,再杀平王即可。”楚风说。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杀不了他。”楚乔眨眨眼,看着父王,“那个人有多厉害,父王也见识过。他面对陛下和端阳,尚且游刃有余,我们又岂奈他何?”
是这样么?
楚风看着女儿,叹了口气:“阿乔,知女莫若父。我知道你不想杀他,绝非为了这个原因。”
楚乔笑了:“父王一向知道我。”
“可你这是在抗旨。”楚风摇摇头,又叹口气。
不料楚乔一哂:“父王,陛下曾严令活捉端阳,我们要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