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捉。"有个声音说。
这声音就在楚风身边,两个字未落,一道寒光已闪起,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上楚风的咽喉。
楚风僵住。
匕首紧贴他的前颈,而在他后颈上,还有一只手。
那只手的手指如兰,不偏不倚,正按上他的风池风府,让他整个人都动不得。
这个变故太快。
楚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制住。
是谁?!
电光石火的刹那,他根本来不及想。不过有一件事,他不必想也知道。因为,当时在他身边的人,就只有那一个。
姜檀!
这一切只在眨眼间。
钟合光大惊,他飞身跃起,扑过去救王爷。
可他才刚一动,对面也有人动了。而那个发动的人,原本正在躺着。
担架上的端阳只一闪,就飞到他的前头,反身回手一掌,正中他的胸口。他就像断线的风筝,斜斜落地。
砰!
钟合光重重跌下,倒地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又一个突来变故。
楚风眼睁睁看着,眼角不停抽搐。
自己上当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整个形势都已改变。自己被制,合光倒地,这些虽已让他震惊,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逄城守军的立场。
守军们刀剑相向,指向的是东怀军!
最中心的卫军,最外层的守军,双方前后包夹,正将东怀军困在中央。
困人的反被困,捉人的反被捉。
楚风的心透凉。
逄城之中发生了什么?!阿乔呢?!论说城内该由阿乔掌控,可守军为何竟会倒戈?
他的心思乱了。
对面,童虎已走过来,看着他笑:"东怀王高才!想出这样妙计。瓮中捉鳖果然精彩!但可惜的是,你有一点错了。该被捉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老鳖!"
东怀军的军心乱了。
他们虽然身经百战,但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全军被包围,王爷被挟持,钟将军被打趴,所有能给众军信心的存在,刹那全被击溃,他们登时心慌。
首脑都没了,四肢怎么动?
楚风当然明白东怀军的处境。
可是,他此刻已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为什么出卖我?"他一字字问。
他问的是姜檀。
姜檀没有回答,另一个声音回答了:"东怀王,你太孤陋寡闻。这位三殿下唯一喜好,就是出卖盟友。你不是第一个,也不必太介怀。"
姜檀不由苦笑。
外层守军散开一个缺口,有人从缺口走出。
楚风瞪大眼。
他看见两个人,两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其中一个是佚王,而另一个是……端阳!怎么还有一个端阳?!如果这个才是端阳,那担架上的是谁?
楚卿已走过来。
"东怀军听着,我从不滥杀。"她环顾众人,神色冷肃,"此刻你们被围,面对卫军与守军联合,你们绝无胜算。若还明白轻重,就放下武器投降。若是负隅顽抗,那我也不留情。面前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东怀军面面相觑。
要投降么?
可他们是东怀军啊!一声不吭就投降,怎么对得起东怀军威名?
可是如果不投降,就等于选了死路。连傻子也看得出,只要动起手来,他们必死无疑。
众人彷徨极了。
投降不甘心,不投降又不安心,他们该怎么选?
几个将军互望一眼。
作为东怀军中将领,他们比士卒想得更多。
因为他们是将军。功名、富贵、官爵……这些与士卒无关的东西,与他们却很有关。
他们还要顾及前程。
依照如今大势,端阳胜算很大。也许,天子龙位上真会换人。
如果他们不投降,只会归尘归土,还落个叛军之名。如果他们投降了,就是弃暗投明,若再立个战功,也许加官进爵。
两条路不言自明。
当啷!
有一个将军放下武器。
当啷!
又有一个放下。
当啷……当啷……声音不绝于耳,东怀军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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