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娘子的家世,三娘子自然不会为妾,所以如果萧南南归登基,三娘子理所当然皇后,那贺兰——
原来是这样。
周城道:“那么我当时在哪里?三娘子被流放三千里,去问宋王殿下一句为什么的时候,我在哪里?”
“大将军远征未归。”嘉敏道。
“如果我在,”周城紧问了一句,“如果当时我在,是不是可以救下你?”
嘉敏呆了一下,如果当时周城在,元明修自然不敢把她交给萧南,但是如果问题丢到周城面前,他衡量得失,会不会把她交出去呢——这时候他已经坐稳了丞相的位置,也不再需要她这个大义名分,约束父兄旧部了。
她是南朝的皇后,名义上,她是南朝的皇后——群臣会逼他交出去的,她算什么呢。
嘉敏张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肯定?周城何等机敏,嘉敏一丝的犹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再没有回来。
嘉敏一个人枯坐了整晚。要说这世上,大约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知道他,她知道他会想些什么,会怎样吃惊,怎样失落,怎样恐惧,于是之前种种,全如错觉。一切从头来过。放下萧南,再结束周城,她这一世,是真的干干净净,与从前再无瓜葛了。
嘉敏让半夏收了案上的茶,对昭诩说:“好了,我们回家去。”
其时,距中秋还有三五日,嘉敏的突然归来,果然让南平王喜笑颜开。
昭诩再趁机说谢家下聘的事,南平王瞬间就……随手抓起腰刀,追着昭诩整整打了一百下:“你个兔崽子,成亲这么大的事,这么薄的聘礼,亏你拿得出手——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昭诩:……
又一个抓不住重点的爹!
元景浩与妻子连夜商议,重拟了聘礼单子,火速请人去谢家重新下聘——既之前昭诩请了元明炬为媒,秉着一事不劳二主的原则,劳烦元明炬再跑一趟,这样一来,元明炬与南平王一家子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
至于宜阳王、济北王叔侄怎么想,南平王倒没有顾虑过,一个市侩,视财如命,一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
到请期毕,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南平王妃也就罢了,元景浩前一天就给她透过口风,许意谢家娘子。她虽然怕世人议论厚薄,但是既然昭诩自个儿愿意,她还有什么话说。聘礼之类,只管往多里给,横竖元景浩家财丰厚。
倒是嘉敏,被父亲和哥哥这效率惊了个目瞪口呆——她之前,还真怕一直等到谢云然人嫁了,娃都生了,她这个傻哥哥还反应不过来,结果**之间,天翻地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