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冷，庭外楼阁，少女含笑望着远方，暖暖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别样的柔和。
不远处的小少年，愣愣地望着面若桃花的少女，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来。
他想，师妹如此神情没有一点离愁别绪，所以他是想太多了吧，离开怎么会呢？
或许是贺牧尘心思太单纯，又或许是沈念初平时掩藏得太好，任他脑洞开得再大，也是想不到被他视作自己亲亲师妹的沈念初，如今却是对人家正在主持祭祀大典的住持大师起了不小的兴趣。
当然，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和一个“佛法高深”的住持，怎么看怎么扯不到一块去。
然而，从容、诡计多端、道貌岸然、极品腹黑这些属性都在一个和尚身上，沈念初不得不猜测这位住持大师和佛莲到底有何关系。
沈念初仔细瞧了一眼住持大师，嗯，这面目很是耐看，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之一，若是忽略掉他在当时带给自己的那种莫名的危机感，也许她会想办法将其拐出佛宗也说不定。
一个眷恋红尘、腹黑的和尚真是难得的品种，严重的激起了沈念初的猎奇心理。
只可惜，住持大师身边的那个小沙弥打破了沈念初的幻想。
一身灰袍的小沙弥，貌不惊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住持大师身边，低眉顺眼地念着祷文，只是当沈念初偷眼望向住持大师，想入非非的时候，才睁开一双明眸瞟了过来。
沈念初瞬间感到了一阵阴寒，立马回过神来，攥紧了拳头。
这种像是被蛇缠绕在身的感觉真是他娘的似曾相识！
“放舟……”沈念初喃喃道。
佛莲，居然派了放舟来到这，还潜伏在这不守戒律的住持大师身边！
那小沙弥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音，竟是堂而皇之地传了个眼神过来。
沈念初暗道，果然，是他。
放舟来此，是佛莲要看她的表现，又或是要夺她希望，让丧失全部希望的她只能卑微的求到他的眼前，博那一线的生机呢？
沈念初自认不算个心理阴暗的人，但是以她对佛莲的了解，绝对是后者。
一切的谋划，都比不上他这最后一招，守株待兔。
沈念初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原本还在悠闲把玩着自己头发的手，也不知何时在一旁攥了起来，隐隐还能看见雪白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她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命运如此弄人，偏偏让她遇上了佛莲，那个天人一般的男人，让她原本就暗沉的世界，更加失去了色彩。
冰冷的手一如冰冷的心，命运总是没有给她太多的选择，只能一步步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哪怕她天资卓绝，哪怕她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一步步成长起来，终究还是离推翻命运的安排太远，而她一点点的成长，总是换来更多的失去。
沈念初看着渐渐汇聚而来的阴云，抿紧了嘴唇，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候海蜃王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
就在此时，一双温暖的小手附了上来，将她已经冰冷如霜的手包裹起来。
沈念初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被贺牧尘用并不大的双手，紧紧地包裹起来，心里莫名暖暖的，这么多年，她又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小师兄……”沈念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贺牧尘半阖着眼，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将沈念初冰冷地双手捂暖后，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只余左手与沈念初十指相扣。
一双玉人就这样立于窗前，俯视着不远处的祭器大典。
那小沙弥也是望见了这一幕，亭台楼阁，一脸肃穆的一对少年，就这样望着下方喧哗嬉闹的芸芸大众，像是在向世界展示着些什么。
他不由皱紧了眉头，失算了海蜃王被他用计逼离了沈念初，可是这新出来的少年，看周身气度明显不是池中物，而且以其面向来看怕是与他有着大因果，不能轻易动手……
贺牧尘放眼望着喧闹的下方众人，很是轻易的就发现了这名神色有些不对的小沙弥，不由挑起了嘴角，侧头对沈念初说道：“师妹，放心，有我在的一刻，定能护你周全。”
沈念初心中一跳，何苦来载，虽则他还稚嫩的狠，却是已经可见光明的未来，七大世家的未来之星，超灵根的星师，卓越的天资，强大的后盾，一旦成长起来，定能够超脱轮回，如今却是要卷入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
沈念初心里涩涩的，却是挣不脱少年执拗的手。
“小师兄，你不必如此的。”
贺牧尘却是摇了摇头，拧得很，“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你既然已经拜入离师门下，就是我的师妹，我们星门首训就是要同门相助。”
沈念初有些心焦，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小师兄一直在将他的话实况转播给下方的放舟听，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有没有？
沈念初难得有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贺牧尘看着一脸焦急的沈念初，抿唇笑了笑：“师妹，不管前路如何，我将用右手之剑，护你在侧。”
沈念初有些鼻酸，难得的成熟稳重的小师兄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如同宣誓般的话语被特意传到了小沙弥的耳旁，他平淡的眉目终是有了些许波澜。
真是年轻的很，右手之剑护她在侧，却不知这纳兰筱有没有这个被人保护的觉悟！
沈念初努力稳了稳心神，今日的阴气过重对她到底还是有了些影响，彻底打乱了她原本就不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