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祁敬之的惊讶也绝不比对面小,叶棠花何故会将那西辽皇太子叫做敏之?祁敏之怎么会变成西辽皇太子呢?他不是西辽皇帝的外孙吗?
祁敏之犹豫片刻,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说话要有证据,你平白无故说出这么一句来,便要叫人信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吧!”
凤九歌低笑一声:“要证据么,这里有的是!南诏王,你那三个好儿子图谋不轨的证据就先拿出来给你看看吧!免得你总在这里装无辜!”
他一个招手,只见跟来的人拿出一个大箱子来,打开看时里面都是一叠叠的书信:“南诏王,这就是你那好儿子和人合谋的书信!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晓得联络前朝皇族以复国为饵,可是你大概也没有想到,我凤家自前朝倾覆以来便隐居深山,就是存的不愿争夺之心!只要能求一个太平,这天下让了也罢!”
南诏王几乎让这几句话给气死,就连祁敏之也不禁变了脸色,他的确是知道这凤家颇有来历,但却没想到,凤家竟然是前朝皇族凤鸟氏!
所谓凤鸟氏,乃是传自上古以来的氏族,一代代繁衍至今已成名门,数百载之前前朝太祖登基践祚,至百载之前前朝覆灭凤鸟氏合族不知所踪,原来这真相竟不似旁人猜测的凤鸟氏被祁家屠戮一空,而是合族隐居……
祁敏之冷哼了一声,他知道南诏在与他合作的同时还与一户颇有势力的氏族合作,但却不知道这南诏竟把大把大把的破绽和把柄递到了凤九歌的手上!
原本今天仗打得把握还是不小的,毕竟南诏兵马虽少,却是士气悲壮,而西辽军队有他这个皇太子和战神南怀沙领军,又是打着帮忙的旗号占足了理,士气是要比背着杀人犯罪名的南燕足得多的,可是如今南诏已经站不住有理的一面,他这个帮腔的自然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反倒是南燕知道了自己原本是被冤枉的,就算士气不足,怒气也足了,今天这场仗就算能打起来,也是胜负难料,倒不如暂避锋芒,等以后再找机会便是了。
他这边想着要退,可是凤九歌却不给他机会了:“敏之且别忙着打退堂鼓,话还没说完呢,刚才还只是证明了这南诏王子死的不冤,可也是死在我南燕手里才算名正言顺,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西辽也能来插一手了?”
祁敏之本已生退意,让凤九歌这么一激将顿时成了骑虎难下,也是明仗着自己身世隐蔽,冷笑一声:“从刚才开始就不知所谓,把屎盆子扣给南诏不算,还要在本殿下头上也扣一个吗!”
“是不是屎盆子,等下自有分晓。”叶棠花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看着祁敏之:“有些事,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敏之,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南燕对你终究是有养恩,你又何必如此绝情,非要置南燕于死地不可呢?”
“不知所谓。”祁敏之冷哼一声,心里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不信也没关系,但无论如何,南诏王子被杀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敏之,你可还记得,那日在福来镇,愁眠碰上了墨浮,你可还记得?”
叶棠花说罢,也不待祁敏之如何,又道:“自那日之后,愁眠又在同一家茶楼约见了墨浮几次,每一次她都会想办法在墨浮身上留下一些追踪的药物,虽然当时我们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能够掌握你的踪迹,毕竟比让你无影无踪要好一点,虽然那些手段大多数都没什么用处,这也可见那几次会面你保密的功夫下的不错,但有一处地方你还是防漏了。”
提及此处,叶棠花微微苦笑了一下,凤九歌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现在世上大多用来追踪的东西都是药物,但是这种药物通常都逃不过你手中的那块试毒玉,所以我们本来也是束手无策,直到媺滢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墨浮此刻正跟在祁敏之身边,闻言颇为不服气地挑了挑眉头,他每次与愁眠见面,回来之后都会将自己的衣物全部换下,彻底焚烧,如今凤九歌居然说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踪的东西?怎么可能!
祁敏之沉默了这许些时候,倒是淡然一笑:“呵,这说的倒是真切有趣,有头有据,头头是道,若不是本殿下左思右想,都自认从未见过你们,只怕连本殿下都要信了。南燕鼓唇弄舌的本事,真是可见一斑哪!”
“到这种时候,你还要说没见过我们吗?也罢,拿事实说话就是了。本王也懒怠卖关子,媺滢所想出的点子,说起来还要多谢西辽南诏和东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