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夜,雍亲王又叫了朝曦过去。朝曦无奈和禾青退安,这连着几日,不知道的还以为雍亲王做什么,但实际上就是要她静心抄经念佛,似乎是在告诫朝曦一般。
朝曦苦于自己劣迹斑斑,无处诉苦,又想着就要离乡,也生不出一句怨言。
匣子顺势让禾青推着,又让朝曦给拿了回去。
雍亲王见禾青晚膳用得心不在焉的,遂没有逗留的回了书房。禾青见雍亲王如此,反身去了西屋,寻到了朝曦。朝曦似有思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见了禾青也只是勉强一笑。转过身又变了脸,抹去方才的苦意,笑着又和禾青诉起了不舍离别。
禾青知道朝曦岔话,但也顺了她的心意,没有多问。
两母女就在西屋歇下,天不亮寅时又急忙起身。蛇莓端着汤进来,先给朝曦填肚垫着。起身洗漱,净面梳妆,十余人簇拥着,直至卯时下一刻,四福晋也过来了。
李氏还有年氏,也跟着过来看。顺道又送了一些礼。朝曦跪在四福晋跟前,恭敬的听着诸位长辈的话,直至外面起了动静,说是罗达尔汉郡王来了。弘昫顺势撩过了衣袍,站在门外,说要亲自背朝曦出门。
禾青不舍得搀扶着,带到弘昫的跟前。
“额吉就送你到这里,往后定要幸福。”禾青想不出别的话,巴巴的说道。
人都看着,朝曦只是紧了紧禾青的手,顺势就让弘昫背走。
四福晋颇为感慨的顿住脚步,和禾青齐肩而立,“孩子总是要放出去的,路途还有弘昫,你也不必担忧。”
朝曦出嫁,因为额尔德穆图的缘故,还要弘昫一路送陪直到郡王府中,宴请族人再做婚嫁,方可洞房册朝曦为郡王福晋,额尔德穆图为和硕额驸。
四福晋难得亲近,亲抚禾青的手。禾青也没有抵触,只是微点头,半响没有动静。四福晋有些奇异,侧目禾青,“你不去看看?”
“说了就这处,自然不是乱说的。”禾青摇头,眼神蓦地眺远,却是一转难以言喻的温和,尽是知足之色,“担心孩子,总是一路问了止不住,又问一路。没完没了的,反不如就此停步,放她去罢。”
四福晋莞尔,也觉得此言颇为微妙,却也实在是这个理。点了头,算是应和,“格格的都婚事定了,不知妹妹可有思虑三阿哥?”
禾青觉得荒谬,摆着手颇为好笑,“二阿哥都不曾定下,三阿哥不着急。”
禾青很是避讳,也不提可有思虑。四福晋也没有再三为难,只是轻笑着,便走了。李氏和年氏免不得说两句话,禾青自然没有对着四福晋的耐心,勉强两句话,便转了正院的翼楼。
耽搁一会儿,禾青只能登高三楼,才能见到仪仗的尾部,锣鼓喧天的出了大街。
又这样长长绵绵辔薅擞稚了怅然,不知是可惜自己和四福晋耽搁时间,还是扼腕自己脚步太慢。
只是站了不久,又有弘昰醒来要喂养,禾青又忙着回去。唐佳氏站在赋闲居士的门前,正静静恭候。禾青脚步没停,只是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三爷说侧福晋照顾六爷,出京多日又不能请安,便让奴才替三爷近身伺候,已表儿心。”唐佳氏垂着头,娓娓道来。
禾青神色一清,抑不住笑意点了头,“好,你就帮着看好西屋,常人不得随意擅入。”
虽然不是近身,但也是委以重任。唐佳氏不敢再多吞吐,福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