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禾青也算是扬眉吐气,着着水红色的满服,头上簪着一支金累丝玉簪,下并一支银镀金玺花卉流苏环钗。
禾青摸着坠下来的环钗,抚了抚头上的两把头,“平日里懒惯了,还觉得不习惯呢。”
“主子如今是侧福晋了,便是平日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太素净了。”兰英抚着禾青的燕尾,簪上蝴蝶翠钿,更显精致。
三儿点头,“可不是的,今日主子亮相,又是三阿哥的满月席,自然是不一样了。”
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妙鹤堂的奴才与有荣焉,大早上就起来忙活着,禾青喝了碗参汤,面色红润的穿上了花盆底。三儿小心的搀扶着,禾青却觉得脖子都僵了,直直的身子往前走,“这花盆底穿着,当真是受罪。”
禾青仗着只是格格,在院子里从来都是轻便的花盆底。如今着着愈发高的花盆底,走的禾青也是腿打了颤,慢慢地走着,才好些。兰英踮着脚,笑着给禾青套上了鹤氅,“主子等会还要进宫,可不要太累了。”
“怕什么,我坐着就好了。”禾青自认不会主动抱着孩子在诸位贵客前,格外的露脸。只是到底是侧福晋,禾青还是在皇阿哥面前行礼,十阿哥为此还有意绕着禾青打了转,看着这个当年还斗胆打趣他的奴才,指着笑了笑,“我看啊,这个三阿哥以后也和你一个性子的。”
十阿哥在宫里,让朝曦有意无意的拿了不少好东西。禾青想着朝曦回来那副大包小包的模样,侧头再看已经爬上了大阿哥身上的朝曦,含唇一笑,“孩子还小,若是有什么得罪,也多亏了十爷疼他。”
“你放心,只要不是四哥那个脸色的,爷都炭床还四阿哥那副冷冷的样子,见禾青配合,自然也打趣起来。
四阿哥轻转眼,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却不说话。
禾青见十阿哥有些扫兴,忍不住侧脸道,“四爷是面皮薄,若是十爷耐心说个笑,四爷还能和你搭一台子的话呢。”
十阿哥两眼滚滚的衬着一张微胖的脸,炯炯有神的看了四阿哥半响,却是腌了下来,独自张嘴,自语说了个什么。
四阿哥自然也有对着十阿哥话多的时候,不过那都是四阿哥起了心,想要告诫自己这个鲁莽的十弟的时候。禾青原来在宫里遇到过一回,四阿哥那副数落人说不完的气势,连着八阿哥和九阿哥,也只能在一侧看着,望尘莫及,无奈相助。
禾青讨了礼,又见朝曦在阿哥之间混的如鱼得水,笑着退了一步,“站着好累人,福晋好心,就放我进去吧。”
四福晋莞尔,点了头,“你回去坐会吧。”
禾青又见了几位福晋,还有三阿哥的那位田侧福晋。
田侧福晋清秀的面容很是温婉,见了通身一变的禾青,也是打趣了两句。禾青知晓田侧福晋幸得三阿哥疼爱,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有幸得了一子却是没留过一日,便去了。禾青见田侧福晋精神抖擞的,眸子清亮,倒不像是经历了一番不幸的样子。
洗三添盆的时候,很是热闹。禾青这回仗着是生母,坐在一侧,头一回正经的见着自己的幼子在嬷嬷手里哇哇大哭。声色洪亮,十分健康。等闹过之后,见四爷根本躲不开,最后还是太子的李侧福晋抱着,禾青抖抖擞擞的,把弘昫的胎发刮去。
搓成一团,又拿红红绿绿的花线穿着,挂在了堂屋高处。
李侧福晋抱着弘昫,见禾青两手相合,低着头似乎是祈愿这什么,嘴角始终都有一丝笑意。那样美好的模样,让李侧福晋莞尔。她当年才有了孩子,也是这样欢喜的。只是可惜长子体弱,皇上连名字都不敢赐下。若非有弘皙,她撑着还要吃力些。
皇上知道禾青私下偶尔有锻炼,朝曦小小年纪更是肉不离嘴,弘昫出生更是让太医掂过,足足有七斤二两。便是没见到,皇上心头也相信,这是个身体健壮的小子。
禾青捏了弘昫肉鼓鼓的小手,垂眉亲了弘昫脸蛋一下。弘昫才刚眯了眼,被禾青一闹,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
对上那双黑葡萄似得双眸,禾青喜滋滋的红了脸。
李侧福晋觉得好笑,“弘昫的脾气可真好。”
禾青得意的点点头,连忙给弘昫穿上大红大绿衣裳,又拿了红色的襁褓裹着,“孩子肤色白,这样穿着也不觉得俗。”
“太后可说什么时候进宫?”李侧福晋侧耳问道。
“用过午膳就进宫,那会子也暖和些。”禾青抱着弘昫走在窗棂前,云下隐约的暖光,微微透亮投了下来。
毓庆宫只有李侧福晋作为女眷来府上,如今更是带着次子,携了太子的礼,亲自送到妙鹤堂来,“长子前日受了寒,弘皙来给武侧福晋请安。”
“弘皙给武侧福晋请安,”弘皙面颊圆乎乎的婴儿肥,看着很是讨喜,尤其一板一眼的行礼,禾青就像是见到了朝曦一般,笑着拉到边上坐着,还抱了抱,“这孩子怎么这样讨喜呢?”
李侧福晋就是大家闺秀,偶尔还要腾出时间照顾长子,弘皙再没见过这样热情的人,不免低下头,脸上一片薄红。喜得禾青更忍不住逗弄,“这孩子还皮薄。”
“平日他总是读书,一本正经得很,怕是你喜欢他,高兴着呢。”李侧福晋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笑着解释。
禾青点了头,她总觉得李侧福晋对她似乎犹如皇宫之中,初次见面那样友好。见到弘皙,自然流露出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