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木制茶楼里,靠里的一侧角落里,林朗微微吹拂细瓷茶杯,缓缓地品尝着,细碎的发丝下是一双复杂而明亮的眼睛。
哒哒哒
与茶楼气韵不符的高跟鞋声有节奏的出现。林朗皱了皱眉,将茶杯放到桌上:“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张泽君也不生气,一甩头发妖娆的坐到他对面:“今儿怎么来这个破地方。”
“那你想去哪里。”
“上回那个酒店就不错呀,床又大又舒服。”张泽君说的暧昧。林朗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回应。
“好了,东西拿来了没有。”
张泽君挑了挑眉,从包里掏出一张优盘推给他:“你想要的都在里面。如你所想,柯达财务的确出了点问题,但也不是很大。”
“关于雅卓那块地皮的呢?在这里面?”
张泽君原本轻佻的动作放缓,有些不情不愿:“没有。”
“不是跟你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吗,你不是说李煦的秘书已经彻底被你征服了,怎么这个套不出来?”
“他是喜欢我的不行,可是,可是关于这一块他就是不说啊,我也不能明着问吧?”
“你再想想办法,讨好一下他。”
“办法,我还有什么办法,我连自己都给他了。”
林朗手拿着优盘,若有所思,继而抬起头看着她:“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就是在女人的床上。你多制造点机会,他会松口的。”
“制造机会?我做的还不够吗?!”张泽君低怒,探出收敛的长腿,裙边之下依稀青色淤痕:“韩雷这个人很变态!”
林朗抚了抚,为她遮好:“陪一个总比在花都陪好几个强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泽君垂下眼帘没说话,一口将茶杯喝了个干净:“上次你为什么要突然中止计划。”
“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张泽君眼睛微眯:“那天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没有上班。”
“这些不需要你管。我还有事先走了。奥对了,”他站起来又停住,脸微侧:“下回少喷点香水,还有,你的妆也太浓了。”
“不然呢,我不这样韩雷会喜欢?”
林朗的脚步顿一下,没有回头。
看着他消失,张泽君心中拱起一股股的怒气,她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他实施计划的工具。并欣然接受这份高风险高回报的交易,但现在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尤其是他把自己毫无留恋的推上别的男人床上的时候。池岛匠才。
我不需要知道?呵。
她起身下了楼,随手上了辆出租车。
“去景山疗养院。”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施柔再次来看林乐染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十分的不好,一直哆哆嗦嗦的叫着什么“坏女人”、“不要碰我”之类的。施柔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那个与她擦身而过的戴墨镜女人已经成为远处的一个黑点。
“护士,我来之前有人看过她吗?”
那护士摇摇头,头撇到一边没再理会她。施柔舒一口气,暗诽自己多心,将东西放下,回身握住了林乐染颤抖的双手:“妈,我来看你了,我是诺诺。”
“妈?怎么了?妈妈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吗,可以跟女儿说呀。女儿保护你。”她笑的温柔。
“诺诺...”看着她的眼睛,林乐染也渐渐平复一下来,然而那也只是一刻:“诺诺!那个女人回来了,那个女人回来了!”
“那个女人?”施柔不解:“妈,您说什么呢,哪个女人?”
“诺诺,我们快走吧,那个女人回来了,煦哥不要我了,不要你,也不要朗朗了!----煦哥!煦哥!”她突然挣扎起来,施柔一个不稳差点摔到地上,一旁的护士赶紧控制住她,可是林乐染却意外的越闹越厉害,又来了三两个人,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才平息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施柔摇摇头。抚了抚小腹,却也是不敢再随便靠近她了:“她这是怎么了,上回来还好好的。”
“嗯,林女士她、”那个男医生话还没说完,原本的看护护士接过话:“病人的病情反复是很正常,我们会照顾她,不用担心。”
男医生也点点头。施柔不再说什么,拿出纸巾为两眼呆愣的林乐染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便离开了。
景山疗养院离湖心小筑很远,她坐了很久的车,等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她刚打开门进来一双手就环住她的腰,低低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根:“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看病人了。”施柔娇嗔的拍开他的手:“快被你吓死了。”
周文礼跟着她坐到饭桌旁,一旁的罗嫂利落的为他们盛好米饭。
“你再不回来,孩子的爸爸就饿死了。”
“那,有饭你不吃,怪谁。”施柔心虚的夹起浇汁排骨放到他的碗里。
周文礼受之无愧的将那块排骨放到嘴角:“嗯,很香,如果再热一点就更香了。”
“先生,我再去热一下。”
“好。”
罗嫂将排骨撤下去,施柔已经探出去的筷子又收回来,暗中戳了一下他:“喂!哪有你这么摆人的。”,周文礼看着她不置可否,施柔没办法:“我错了,下回一定早点回来行不行?谁知道你中午会回来呀,不是都在外面吃么。”
“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回来的。”
“我才不信你。”虽然口上这么说,也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忙,但心中仍是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