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这一等，就从五点半等到了九点半，再打电话过去，刘玉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闺女没带钥匙还在门口傻守着的事儿。
等小正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回来，施柔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长时间不和家人在一起。某种默契仿佛就会流失，昂，她有点想使劲掐掐小正的脸。
一家人进了屋，施陆山埋怨着刘玉忘性大，刘玉反驳他自己怎么没想起来，原本安静的家又重新变得热闹。
“姐你看，你都没说啥呢，他俩又吵起来了，天天都这样。”小正嘟着嘴，施柔摸摸他的头笑了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她也常常想，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能像别人家的似的，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现在大了，反而觉得这样吵吵闹闹也是一辈子，能过一辈子的，终究是好的。
她转头把蔬菜放进冰箱，水果洗好端到客厅的桌子上。休战的两个人，一个依旧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戳着不大灵光的计算器计算着什么。
“妈，吃苹果吧？”犹豫再三。施柔终是开口。
“不吃了，吃饱了。”刘玉没有抬头看她，待一会儿察觉她还在旁边站着，才停住手：“干啥呀，你有啥事啊？”
“妈，”施柔顺势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两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湿湿的。
“有啥事说，妈啥妈的。”
“妈，那个，我有对象了。”
“有了？”刘玉放下计算器，施陆山的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竖起来。
“哪儿的人啊，你同学？”
“不是。不是我同学。我。偶然认识的。他对我挺好的。”
“哪儿的人啊。”刘玉又问了一遍。
“家就是a市的，老家比较远，但他家里没什么人在老家了，也不回去的。”施柔尽力解释着，心脏扑腾扑腾的在心房里震颤，见刘玉没有说话，施柔继续说：“妈，他叫周文礼，有自己的公司，对我特别好，我也喜欢他，我们想，我们想毕了业就结婚。”
“小柔啊，可别瞎搞对象啊，知道不。”一直假装没听到的施陆山突然蹦出一句，吓了她一跳。
“有自己的公司？家庭条件好啊？”
“不，不是，是他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很不容易。”
“你俩要真有意思，就先领家来让我们看看。”
“嗯。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他特别好，就是，就是，比我大一点。”
“他多大了？”刘玉的眼神变了变，知女莫若母，很敏锐的捕捉到女儿的犹豫与隐瞒。
“他比我大十四岁。”话音还未落，啪的一声，刘玉手边的计算器掉到地上，彻底终结了寿命。一直在沙发上躺着的施陆山也坐起来盯着她。
“你再给我说一遍！”刘玉绣了深色眼线的大眼睛瞪的十分凌厉：“小柔，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给给人家当二奶去了。”
施柔猛地摇头：“没有！妈，我没有，文礼他是岁数大了点，但是他真很好，我特别喜欢他。”
“岁数大了点？你爸你妈才多少岁？他比你大十四，都该赶上你宋叔叔了！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嫁个老头子的啊？不行，赶紧给我分了。”刘玉说的很决绝。
“妈，女儿真的喜欢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施柔握住刘玉的手：“我不能没有他。”
“你才多大，哪儿来的那么多没有没有的。”刘玉甩开她的手，走两步又坐回来，压一口气看着她：“小柔，你听妈说，结婚跟搞对象不一样，你想的太简单你知不知道。别哭了，听妈说！”刘玉粗糙的手掌抹了抹她脸上的泪。
“小柔，他三十八了，你周岁才不到二十四，现在是没啥，等过个三四十年呢，是你伺候他，等不着他伺候你！”
“我不用他伺候。”
“你又犟！”刘玉瞪她一眼：“搞对象是为啥，结婚是为啥？不就是等关键时候有人照顾着帮扶着吗，你靠不上他还有啥用。再说了，就算他离婚了，没耍着你玩儿，那他有孩子吗？这么大了不可能没孩子吧？”
“有，现在好像是十七了，是个闺女。”施柔的声音弱弱的，小心的回答。
“你看，他是有公司，条件好，但是闺女都这么大了，能没个心眼儿吗？有个那么大的闺女比有个婆婆还厉害，你说你们到时候还要不要孩子？万一他有个什么事，那遗产算谁的，你怎么分。”
“妈，我不跟他们抢，文礼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啪
一个有力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施柔一懵，继而火辣辣的连着耳根子都疼，刘玉站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尖：“你再给我说一遍！我的话都白说了？你再给我胡说八道试试！”
她这一巴掌，不仅打疼了施柔，小正和施陆山也愣了。
“刘玉你打她干什么啊！”施陆山起身大喊。
“我打她？施陆山你听她怎么说的话，啊？好好一大学生找个谁不好找个小老头子，还带个爪子！说也不听，劝也不听，要死要活的，你要死要活的，奥有了对象就不管你爸你妈了是吧，你想过你妈没有？你妈养你这么大，留你干啥的！”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施柔捂着脸抽噎，被打的浑身发抖。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啥意思？算了，你也不用跟我说，我就告诉你，这事儿我不同意，你爸也不同意，赶紧给我分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俩还在一块儿，打断你的腿！”
施陆山看刘玉也是在气头上，来到施柔身边，拍拍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