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鬼胎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他的眼神很诡异,看得我心底一阵阵发寒。
幸好鬼胎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算了。它化作一缕黑烟,慢慢地钻到那瓶子里面去了。
崔师傅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木塞子,把瓶子紧紧地塞住了。他冲我笑了笑:“这是用桃木刻成的塞子。无论是孤鬼还是厉鬼,都不可能闯出来。”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为什么?”
崔师傅一脸笑意:“什么为什么?”
我指着他手里面的瓶子:“为什么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崔师傅伸出手来,在我头顶上拍了拍:“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看他的脸。现在中招了不是?”
我苦笑了一声:“是啊。我中招了。”
在看到鬼胎的真面目之前。我想象过他的样子,三头六臂,口眼歪斜,或者三只眼,两个鼻子……各种恐怖的形象都想过了,算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我唯一没有想到,是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感觉有一块烂肉堵在心口,让我很难受。不得不说,鬼胎的模样,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
崔师傅坐在我身边,疲惫的靠在井壁上,一只一只的点蜡烛。他一边点,一边问我:“你有没有听说过变色龙?”
我点头:“当然听过。这东西能随着环境改变自己的颜色。800”
崔师傅笑了笑:“鬼胎就像是一条变色龙一样。它的脸千变万化,谁去看他,它就会变成谁的模样。”
我一听这话,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上居然有这么诡异的东西。喜的是,我和鬼胎半点渊源都没有,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完全不能说明什么。
崔师傅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幽幽的说:“这个鬼胎很特别,他的身上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我有一种预感,当年那些人之所以追杀他们母子。目标可能不是那女人,而是它。”
我点了点头,心想:“管他是谁呢。管他什么秘密呢。反正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问崔师傅:“钟老头在哪呢?咱们赶快把他超度了,好让我脖子后面的死肉复原吧。”
崔师傅指了指地上:“他就在这里。”
我看见烛光下,有一团影子瑟缩在墙角。这影子越来越清晰,后来我终于把他给认出来了,他是钟老头没有错。
现在的钟老头再也没有当初逼我抬轿子的神气了。他伤痕累累,气息微弱,恐怕我踏上一脚,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崔师傅拿出一支香来,递给钟老头:“拿去吧,不然的话,你撑不下去。”
钟老头接过那只香,使劲的嗅着供香的烟气,似乎那是绝好的补品一样。几分钟后,那只香燃尽了,钟老头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他慢慢地爬起来,向崔师傅磕了一个头:“救命之恩,永生难忘。”然后又向我拜了拜:“小兄弟,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了。现在我可以顺利投胎了,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去乱葬岗把本命灯取回来吧。”
我苦笑了一声:“本命灯我已经找到了。”
钟老头咦了一声:“找到了?难道你已经见过万锁了?”
我点了点头:“见过了。他已经去投胎了。”
钟老头叹了口气:“已经投胎了吗?那就好,那就好。当年是我害了他。一直内疚的很。”
崔师傅问钟老头:“当年你们遇见什么事了?能不能和我们两个说说?”
钟老头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很简单,我们在深山当中迷了路,误闯到一个小村子里面。看见一群山民,要杀了那女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她给救了。”
他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后面的事,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们救了人,又杀了人。”
我挠了挠头:“后来你们两个,一个不能投胎转世,一个求死不能。是不是那女鬼逼得?”
钟老头点了点头:“女鬼给我们两条路,要么不能投胎转世,慢慢地把魂魄耗得魂飞魄散。要么跪在铁棺当中,变成不知道什么怪物。”
他说到这里,忽然变得很神秘:“当初我们救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跪着来的。所以我想,她这一套邪术,可能是从那山村里面带出来的。”
我和崔师傅都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钟老头叹了口气:“万锁胆子小,选择了跪在铁棺里面赎罪。我就有点硬气了,选择死后不能投胎。实际上,我怎么肯耗得魂飞魄散?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呢。”
我心想:“你的办法就是把我坑了?”
崔师傅忽然问:“你还记得那山村在哪吗?”
钟老头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大山连着大山,连绵不绝,根本没有道路。除非你是那村子的村民,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到那地方。”
崔师傅叹了口气:“可惜,这是可惜。”
钟老头笑了笑:“其实那片山就在本省南面。距离沐城很近。从地图上看,范围也不小。你要一寸寸的寻找,恐怕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崔师傅发愁的说:“是啊。这可怎么找?”
钟老头费力的爬起来,冲我们拱了拱手:“二位。咱们就此别过了。我要去投胎了。”
崔师傅也站起来,笑着说:“你的魂魄还很虚弱,不再养一段时间吗?”
钟老头苦笑一声:“我担心夜长梦多。”
随后,他就攀援着井壁,轻轻巧巧的上去了。
崔师傅冲我招了招手:“咱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