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实还认为我是一个法家?”王安石没好气地反问道。-..-
“一个不彻底的法家。谁不知道官家还是太子的那会儿,就喜欢看《韩非子》,希望能变法强宋。你王安石几十年闷在地方,官家一即位,你就来了。难道还不算法家吗?”司马光反击道。
“两位执政,现在各国联盟的事情,‘春’耕启动的事情,水利驰道修建的事情,都等着政事堂部署下去。不管官家什么反应,政事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官家一手设计了现在的政事堂制度,就不会让这个制度虚设。我们带着天下百姓的厚望,带着读书人赋予的权力,带着官家的重托,万万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这是第一届大选选出的政事堂,其中的意义,两位执政应该很明白才是。”沈括见王安石与司马光有互掐的迹象,连忙说道。
沈括虽然是王安石与司马光的顶头上司,但是王安石与司马光除了执政的位置外,还有其它头衔。沈括不敢摆宰相的架子。
“存中,墨家的事情不是小事,关系到大宋的江山社稷。一定要防微杜渐。”司马光拱手回答道。
“那,两位执政有什么方案?有方案就给四大政议院,只要政议院通过了,我们再表决推行就是。”沈括问道。
今天本来是沈括主持政事堂,部署‘春’耕事宜的,现在反而被两位执政搅合了,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也没有办法。两位执政都是资格老,官家见了他们都得叫先生。
“官家倡导的标点符号用上了,儒学经典也重新整编了。墨家的问题,堵不如疏。或许可以将墨家经典重新编撰,官家尊儒尚法,兼容百家,咱们也不能太过忤逆官家。十年大治在即,还是小心些好。”王安石说道。
“官家看似放权了,各军镇的指挥使还不是他后来一手提拔起来的。各军镇换指挥使不行的话,补充副职和教习总可以吧。不管怎么样,以后官家要调动军队,必须通过政事堂。”司马光看了看军部尚书郭逵和兵部尚书章惇。
“前些日子上呈的奏本,官家不都是加盖了‘玉’玺吗?官家能调动军队不是靠权力,而是靠威望。第一届大选产生的政事堂,官家也明白其中的意义,不会过多干涉的。至于官家的健康问题,根本不用考虑,只要能吃,官家那头疼的病就不算什么。谁不会头疼几天的?墨家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儒家有衍圣公,墨家就不能有巨子?现在的读书人,也不是读儒学一‘门’。儒家经典是从‘蒙’学到大学都是哲学一科的重点,墨家的经典呢?已经被分到了几个科目。墨家可有单本经典用作教材?也没有。官家的意思,很明确,儒学是中心,其它的法学、墨学、兵学等杂学既不抬高地位,也不做限制。官家要的是以儒家为中心的百家争鸣。”章惇站起朝宰相执政三人拱手见礼后说道。
‘玉’玺是皇帝的‘私’章,军国大事一般都要宰相的相印才能生效。相印由宰相与执政三人轮流执掌,政事堂的命令要发出,还的尚书加盖印章。赵顼加盖‘玉’玺,只是表明对政事堂的支持,使得政事堂的命令等级更高,转变为国策。
“不错,墨家所主导的军工作坊,所得股权分红不知道有多少,却全被文明学府吞了,一点都不分给墨家。这样打击墨家,官家不会坐视不理的。万一官家走极端,把墨家隐藏起来,又从四大学府‘抽’调人才,再从内库直接给墨家拨款,那么各个军工作坊和墨家就彻底不在政事堂的掌握之中了。官家真的这么做,才是最大的问题,这等于是把墨家立为另一个中心。这里是政事堂,不是四大学府,学问上的争议不要放在政事堂来讨论。”军部尚书郭逵站起大声说道。
郭逵,时年五十三岁,字仲通。他是借父荫补上北班殿‘侍’,从而走入官场的,后来他的大哥战死,他才获得第一次提拔,作为抚恤被录用三班奉值。这个父荫不是那么简单,这是他家几代人都有人在大宋与西夏的战争中牺牲,这才得来的。郭逵是一个火辣‘性’子,曾经还隐藏过皇帝的诏书,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一个军人如此不听调遣,自然不为士大夫所容,而三班奉值多的是。郭逵一度郁郁不得志,直到赵顼登基,他才从万人中间被赵顼找了出来。几场大战下来,特别是攻打‘交’趾的那场大战,一下子确立了郭逵的地位。因为被赵顼赏识,他才会有今天入相的一天。
宰相与执政的给他的职位是卫国学府的山长,虽然也是政事堂参赞,但是和当军部尚书是两个概念。正是赵顼的坚持,和司马光、王安石力争,他才能上位的。司马光给各军镇换指挥使的命令,他一直压着,和司马光很不对付。在他看来,司马光只想着抓权,根本没有考虑过军队的建设问题。司马光很无奈,因为沈括、苏轼、韩绛、章惇都支持郭逵。
“好了。墨家的问题,不再讨论。‘春’耕是重点,先部署下去。王执政,各国联盟的事情是你一手抓的,‘春’耕之事,你就不用参与了。联盟之事,对大宋接下来的十年大治计划十分重要,由王执政和苏轼全权负责。大家可有意见?”沈括是宰相,自然容不得两位执政这般主导政事堂。
“没有。”政事堂其它十六位成员拱手说道。
“那好,现在开始部署‘春’耕事宜。”沈括抖了抖‘肥’‘肉’,严肃地说道。
“我与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