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于少谦同志加入到张家人的家宴中,气氛就变得有点诡异。
具体是怎么个诡异法呢?
这就要从每个人的反应上来说,张颖和范文谨的反应还算正常,毕竟以前和于家做个邻居,时间虽短,对于少谦还是有那么点印象,在得知于少谦年轻轻轻已经是市助,心里暗暗唏嘘,于少谦正是年少有为,也不枉,他的父母当年为了保他不受到伤害,而设计的那场车祸。
关于于少谦父亲当年被人举报贪污一事,知道的人很少,张颖和范文谨作为他们的邻居,还是知道很多内幕。
尤其是后来无缘无故发生的那出车祸,虽然鉴定是于少谦的父亲酒后驾驶,再加上超速,导致车毁人忙,其实,他们夫妇两个是用自己的死来保护幼子的安全。
范琳琳则太不正常了,刚才还叽叽喳喳,话特别多的一个人,转眼,沉默了,一言不发,典型的大家闺秀。
张奇的反应很平淡,除了必要的说话,就是吃自己的东西,仿佛“徳松楼”的菜,真的很合他胃口。
至于张徳明,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从于少谦推门进来,就知道这只是小年轻之间调情的一种方式,他品着酒味的s市特有的黄酒,心里却感觉空空的。
而邹子玉,在看到于少谦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刷的下就亮了,于少谦的长相还有那种气质,正是她年轻时候最喜欢的。
喜欢归喜欢,现在是什么场合,她分的很清楚,短暂的花痴之后,迟迟还不见黎乔进来,她心里开始不安,黎乔不会笨到以为,她打的那个电话是别人打错的电话吧?
这样一想,她马上开始坐立不安,拿起纸巾,姿态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凑到张徳明耳边小声说:“徳明,我去趟洗手间。”
608是整个“徳松楼”最好的一个包厢,就算是洗手间,也是整个“徳松楼”最奢华的,按道理来说,邹子玉根本没必要去上外面的洗手间。
她却去了外面。
沉默了好久的张奇忽然开口问于少谦,“少谦,带香烟了吗?”
于少谦本身是不抽烟,但是,混迹在官场,应酬是在所难免,身上随时随地还是会带一包烟。
他已经下班了,而且看样子,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走,很大方的把整包烟都递给了张奇。
厢外走去。
秦小曼上洗手间是假,躲进洗手间里打电话给黎乔是真,她连着打了好多个,黎乔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办法接通。
听着话筒里传出机械的甜美女声,她烦躁的想打人。
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生下黎乔那个蠢货。
就这样,遇到心情烦躁的邹子玉,站在洗手池边上,给洗好手的客户递毛巾擦手的阿姨也倒霉了,被邹子玉狠狠剜了眼,很无辜的站在原地,目送邹子玉离开。
邹子玉怕张徳明看出她的反常,走出洗手间,用力吸了口气,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背靠着墙壁,手里点着一支烟的年轻男人。
那支烟,是点燃的,氤氲的雾气,年轻男人指尖是不是跳跃一下的猩红,尤其是男人冷峻的面容,这本不该协调的一幕,却融洽的像是一幅画。
邹子玉却脑中灵光乍现,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黎乔没来,是眼前这个男人阻止了她,是他在不动声色间,破坏了她的全盘计划。
既然没有其他人在,她也没必要去装可怜兮兮,一直面露弱色的讨好继子,却被继子无辜伤害的可怜人,走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是你?”
她没说什么事,直接用肯定的口气反问张奇。
张奇弹了弹指尖的香烟,嘴角浮现出一丝笑,眼底却是冰凉一片,不,应该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警告你,有我在,你休想再伤害她!”
话说着,把香烟按进一遍的灭烟器里,“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邹子玉真的被张奇的气场吓到了,果真是一代强过一代,张奇年轻这么轻,要论手段已经超过了年轻时得张徳明不知道多少倍。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年的张徳明是现在的张奇,只怕她早尸骨无存。
张奇觉得心情烦闷,不想再回包厢,警告过邹子玉,他直接下楼。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范文谨是黎乔的亲生父亲,昨天,当黎乔跟出去劝范文谨,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别墅,张奇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看到了惊人的相似点。
在回去的路上,他回想了下当年张颖和范文谨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是什么时候,隐隐约约,觉得他没猜错,黎乔真的非常有可能是范文谨的女儿。
有了这个怀疑,他就不能冒一点风险,像这样的家庭聚会,肯定不能让黎乔参加。
至于刚才在包厢里,当真以为他这么大的人,还是习惯性拿手术刀的手,会连双筷子都握不住吗?
他是故意的,只为低头证实自己对桌布底下发生的事的猜测。
当看到邹子玉的腿,有意谨并没有露出拒绝,他就知道他再一次猜对了。
看着相邻而坐的范文谨和邹子玉,他深深的为黎乔感到心疼,他可怜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一对父母。
邹子玉打的什么主意,他很清楚,一箭三雕。
第一雕,让范文谨知道,当年的春风一度,她给他生了个女儿,让范文谨对她心生歉疚,可以满意她提出的要求,就算她在张家混不下去了,退而求其次,还有个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