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眸中染上一层水汽,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掉下来。
“嗯嗯,包在我身上。”白白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脑袋亲昵地蹭了蹭灵儿的脸蛋,“主人,你别难过,有白白在一定不会让二呆出事的。”
它发过誓,会保护好二呆,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受伤了。
“好。”她能指望的,只有它了。
一只通体雪白的胖兔子灵敏地绕过府中的下人,轻车熟络跳上一颗石头,灵敏攀爬上高墙,墙外,密密麻麻的侍卫高举着刀剑,戒备地看着四周。
忽然有目光朝这方投来,白白吓得赶忙弓下身,避开了敌人的搜索,等到安全以后,它才偷偷摸摸蹦达下高墙,落地时,身体太过笨重,摔了个底朝天。
“哈哈哈,你们快看,那有只兔子。”可疑的动静引来了侍卫的注意。
白白绒毛瞬间竖起,迈开爪子,拼命朝青石路尽头狂奔。
它才不要被这些人抓住!
“可惜了。”还想着打只兔子来吃的侍卫,遗憾的砸吧下嘴唇。
“混账,这种时候管什么兔子?好好守着,若里边的人不见了,后果你们担当得起吗?”领头的侍卫无情斥责道。
手下人立马将心思收了回来,今儿这差事关系到他们的前途,不能有丝毫马虎,与之相比,谁还会去搭理一只兔子?
白白一路狂奔,速度极快,街上的老百姓只见得一只白影从墙角闪过,定眼一看,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皇宫内院,重兵把守,几乎整个步兵、骑兵两营的将士都屯扎在这儿,偌大的宫闱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宫中伺候的宫人连走路也得放轻步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白白躲在御花园的花丛后边,用力嗅着二呆的气味。
在那边!
它刷地朝北面跑去。
而那里,亦是士兵门守卫最为森严之处。
与此同时猓曾参与肃清叛党,与莫长歌一道擒王的七八名大臣,跪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口中呐喊着:“皇上!摄政王绝不是不忠不孝之人,他断然不会加害太上皇啊。”
“请皇上下令彻查,莫要错怪了忠臣。”
……
此起彼伏的高呼震耳欲聋,而御书房那扇雕刻着百兽图腾纹路的大门依旧紧闭。
门窗紧锁的房间里,坐着以张立为首的太子一党,真正的主角端坐在长案后的龙椅上,尊贵的王冠下,那张温和、仁慈的隽秀面庞,只余一片阴霾。
搁在长案明黄桌布上的双手,暗暗捏紧,竟将那桌布硬生生揪出几道褶皱。
呵,他还没定罪,这些大臣便坐不住了?一个个为十弟请命?
那些求情的声音,就像是警钟,一遍又一遍敲打着太子的心窝。
自古帝王多疑心,摄政王落难,却有重臣自发为其请命,意味着什么?
若有朝一日,十弟振臂高呼,是否这些人也将追随他,拥他为帝?
太子一时间联想了许多,身侧气息愈发阴暗,暗潮滔天的眸,透着风雨欲袭来的危险杀意。
里三层外三层遭重兵团团围住的北苑内,落魄的院子冷清多年后,忽然有了人气。
破旧的木窗在微风中摇摆,摆设着灵位的殿宇之中,莫长歌低垂着眼睑,身形不动,坐于木椅上。
有斑驳的阳光从外斜照而入,他的身影逆着光,神色晦暗不明。
那件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深紫蟒袍上,竟有一块喷溅般的乌黑血迹。
羽冠高束,饶是在这幽冷清静的氛围下,依旧难掩他出尘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