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健一离开,柳梦苓就醒了。
“梦苓,还记得我吗?”覃言一直坐在床上,眼睛就没离开过柳梦苓的脸,见她睁开眼睛,马上温情地问。
“你是覃区长?”柳梦苓平淡地问。
“什么覃区长?在你面前,我永远是覃言。”覃言诚恳地说,但柳梦苓的官方式称谓,让他心里也有些不自在,看来,隔阂已经存在。
“你一个大区长,来探望小女子,我如何承受得起?实在是折杀我了。”柳梦苓一万分的客气。
“看来,你对我还是很怨尤啊。”覃言叹口气,转换个话题,关心问道,“我司机李平安撞了你,伤得如何?”
“还好,就是头有点昏,身体没事。”
“那就好。梦苓啊,其实我今天过来,冥冥中也是天意。如果不是李平安撞了你,我还不知道你仍然在西江呢?我问过你的父母,他们都说你出省打工去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加上我确实也没时间……”
“那是我交代他们那样说的。”柳梦苓打断他的话,“你从乡长、乡党委书记到蒙城县政府秘书长、到中山区长,你是官,我是民,你还是不要自降身价,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梦苓啊,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我的轨迹你都一路留意。”覃言哈哈一笑。
柳梦苓白了他一眼,说:“谁关心你了,只不过你是我们乡出来的最大的官,也是我们那帮同学中最有前途的,我适当的了解一下而已。”
“关心就是关心嘛,你不要不承认。”覃言有些得意,“梦苓啊,我们已经快五年没见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看来当初我暗恋你,眼光并没错。”
“哼!你眼光肯定好嘛,不然这么年轻就当区长了。不过在我这里,你眼光并不怎么样,我就是一小小婚介所的老板,和你区长差距十万八千里,甚至可以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小时候我家穷,不敢向你表白;你初中就出来撞,我高中的时候,你还资助了我不少。你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覃言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又揣回了火机,把烟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装进烟盒。
“想抽你就抽吧。”柳梦苓叹了口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老婆家人都还好吧?”
得到柳梦苓的许可,覃言点上了烟,站起来,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吸了一口,说:“别提了,我老婆三个月前出车祸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柳梦苓连忙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覃言又对着窗户外面吐了口烟,然后把还剩下大半截的烟摁灭,回过身来,有些惭愧地说:“其实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那一次,吴志健和柳梦苓在她住处说笑亲近的时候,被覃言撞上,而覃言,当时也本来是要去向柳梦苓婉转说明他已经有了女友,于是就正好以此为心理借口离开了柳梦苓。
当时,他刚刚调到蒙城县任秘书长,才28岁,是全县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仕途一片看好,而更让人看好的,是他竟然还没结婚。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西江市人大主任常怀德,常怀德是原西江市委书记,到人大,也算是退休前的过渡。
常怀德有个女儿,常开慧,26岁,当时在蒙城县财政局工作,按说领导的女儿不愁嫁,不过常女容貌实在不敢恭维,虽说也不是惊世骇俗,但走在街上,肯定是一个回头率都没有的,于是,想追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不愿意,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拖到常怀德看上了覃言,常开慧对他也很满意。(
本来覃言进城工作后,就打算向柳梦苓求爱的,柳梦苓和他初中三年同学,也算是班花,是他一直的梦中情人,只是碍于家贫,一直不敢表白。现在自己终于有点地位了,可以很骄傲的娶她了。
不过还没等到他付诸行动,常氏父女就先行动了,一次常怀德邀请他去家里,老常兴致很高,非要他多陪几杯,结果就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常开慧已经睡在他身边,木已成舟,再说以常家的地位,根本由不得他拒绝,没办法,他只好答应和常开慧结婚。
老常虽然调到人大,但毕竟做过两届市委书记,做书记之前,又做过一任市长,标准的本土派,西江官场的老江湖,门生故旧遍布西江,能量在西江无出其右。
覃言和常开慧结婚后,不到三年,他就从蒙城县秘书长,调到中山区任代区长,半年后任区长,虽然说只升了半级,但蒙城县是农业县,中山区是市区,实际提升岂只一级?
这一年,他三十一岁,也是全市最年轻的县级干部。
仕途一片光明,不过也许老常对女婿关照太迫切了,冥冥中对女儿产生报应吧,两年后,常开慧一次出差,车祸身亡,她和覃言,结婚近五年,遗留下一个三岁半岁的儿子。
“你和我谈这些有意思吗?”听他说完,柳梦苓冷淡地说,“我只能对你说,我的覃大区长,节哀顺变吧!不过虽然你老婆死了,但你还有儿子,你岳父应该还是会继续罩着你的,前途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梦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覃言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这就是天意,虽然我结婚了,但老天却没有让常开慧和我走到老,早早离开我,而你,也没结婚,这不是冥冥中自有的安排吗?”
“那只是你的想法,和我无关。”柳梦苓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