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宁如秋忍不住开口问道,“听那使臣的意思,是想让叶涟漪一直留在宫中?”
司霆烨无奈点点头,念起宣政殿云逸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又不觉有些失笑起来,“不止如此,仿佛为了让叶涟漪继续留在宫里,竟还搬出了北洛国所谓的风俗,其中就有‘女’子自杀这一风俗。”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宁如秋的心蓦地一震,青阮提到过叶涟漪与这使臣的关系较为熟悉,且在宫外见过二人一同出现,若是按照常理推断,叶涟漪自杀前和那使臣进宫朝见司霆烨前曾经碰过面,此时又恰好一唱一和,叶涟漪突然自杀,这会不会是二人之前就串通好的计划?
这般想着,宁如秋不觉一阵背脊发寒,也越发觉得叶涟漪此人并不简单。
“那皇上怎么想这件事?还是决定让云逸带叶涟漪回北洛国?”看云逸与叶涟漪的态度,只怕此事想要说服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恩,暂且换上几天,让他们好好想想,毕竟一个北洛国的人留在天宏国始终是个问题。”
新政推行受阻,北洛国使臣与叶涟漪一事尚未解决,司霆烨回到长乐宫后,仍是无半点睡意,索‘性’找了本历代皇帝的治国之道挑灯研究起来。
宁如秋心知他有心事,默然回内室拿了件锦衣给司霆烨披上,“皇上不要太劳累了,事情总会得到解决。”
宁如秋望住略有些疲惫之‘色’的司霆烨,心头蓦地划过一丝心疼。
次日。
宁如秋刚起了榻,便就听闻叶涟漪昏‘迷’醒来之后就开始哭闹,嚷着要寻死,用了早膳后,宁如秋决定带着清宛到叶涟漪寝宫里,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初秋时节,宫院里飘了不少落叶,宁如秋走在宫里的亭廊里,心里只觉一片苍凉,昨晚她理了理至今为止得到的所有消息,叶涟漪并不单纯。
而先前吕靖远突遭横祸陨了‘性’命时对叶涟漪起的丝丝怜悯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中消耗殆尽,她对叶涟漪不再有怜悯,有的只是对一个外来人的防备。
紧步来到叶涟漪的寝宫前,寝宫壮丽巍峨,夜里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朦胧缭绕在寝宫周遭,袅袅青烟,颇有几分出人间仙境的味道。
未有片刻停留,宁如秋缓步往寝宫内而去,走到寝宫‘门’前,却发觉这寝宫内出奇的静,放眼一望,竟连个‘侍’候的丫鬟也无,其间有淡淡的胭脂香味充盈着偌大的寝宫,静雅芬芳,却也安静的莫名有些诡异。
宁如秋撩起长裙,踏进了寝宫‘门’槛。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这么安静?”清宛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心里不由疑‘惑’起来,一面往里走着,一面轻声对宁如秋道。
宁如秋未顿住脚步,只一双清眸四下里流转,又往里走了没几步,宁如秋赫然瞥见铜镜前呆坐着的人儿。
目光微冷,宁如秋缓步朝叶涟漪而去,走近了,方才发现她娇俏妩媚的脸蛋上泪痕未干,眸‘色’呆滞,神‘色’木然,像是丢了魂魄一般,眼神涣散。
“郡主,娘娘来了!”清宛看了看脸‘色’异样的叶涟漪,轻声开口道,试图将叶涟漪唤回神来。
然而清宛话音落地,叶涟漪却多大反应,只一双美目又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宁如秋神‘色’淡然地望住叶涟漪,相似的场景让她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在吕府的情形,她也是这般坐在铜镜前哭的梨‘花’带雨,香肩‘乱’颤,吕靖远死了,她心痛万分,宁如秋看在眼里,心下顿生怜悯。
然而此刻再望住她默默流泪的模样,宁如秋的心却再难起涟漪,平静至极,就像是在看一场再寻常普通不过又与自己无关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