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眸一厉,淳于焉漆黑如夜的瞳孔深处,如同被人点燃了一簇幽蓝的小火苗,隐忍在其中的愤怒,大有熊熊燃烧之势;一张薄‘唇’,紧紧的抿着,仿佛正在竭力阻止着某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从口腔里倾泻而出,又仿佛仅仅只是为着端木谨的三言两语,便已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却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语气轻柔,一心一意,悠然的询问着眼前‘女’子的意见:“汐儿……你说好不好?”
便见对面的淳于焉,凝结在幽幽寒眸里的那一线狂风暴雨,正在迅速的集聚着,仿佛随时都会冲撞出来,将落在其中的人影,毫不留情的淹没、吞噬……安若溪心中,由是一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淳于焉这只变态也会有被人呛住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呢……忍住从嫣红的嘴角,不断往外倾泻的融融笑意,安若溪颇有一雪前耻,幸灾乐祸的好心情。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淳于焉那只变态,终于迎来了可以跟他相抗衡的对手……赶紧打住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自作多情,安若溪就事论事的开口道:
“好呀……冰糖湘莲什么的,我最喜欢吃了……谨大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
‘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像是冒着光,望向她面前的端木谨,那种眼神,她仿佛从来未曾落在过他的身上……竟是刺得淳于焉眼角一涩,就像是被人拿着一根针,不经意的狠狠戳了一下,尖锐的疼痛,顺着瞳孔里的神经,迅速的流窜至心底某处,轻而易举的便扎进了那自以为坚硬如铁石的地方……“不许去……”
男人的嘴巴,似乎快过他的思绪,抢先一步,冲口而出的阻止道。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打断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尝美食的安若溪的兴奋之情,下意识的望向那投了反对票的男人。
淳于焉突然恨极了面前‘女’子那副错愣而无辜的表情,咬牙道:
“沐凝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需要本王提醒一下吗?本王的爱妃……”
那“本王的爱妃”五个字,像是从淳于焉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透着丝丝的恨意,和缕缕的暧昧,竟让安若溪的心头,蓦地一热,一张老脸上的温度,立马上升了几个汞柱。
正飘飘然的对号入座的时候,却听得男人清冽的嗓音,刀子刮过利器一般的刺耳,哧溜溜的撞进她的鼓膜里,说的是:
“……若是让别人看到……本王的爱妃,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跟别的男人,抛头‘露’面,在酒楼里卿卿我我……你们让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安若溪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之处,差点上不来,噎的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疼。
“淳于焉,原来你担心的就是这个……既然如此,你干脆一纸休书,把我休了了事……这样的话,无论我跟哪个男人抛头‘露’面,卿卿我我……也都跟你焉王爷无关了,别人自然也不会嘲笑到你头上……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安若溪一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开开合合,连珠炮似的向外吐着无遮无拦的字眼,那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小野猫,随时都会用她尖利的小爪子,在面前男人一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俊颜上,狠狠抓几把……从‘女’子檀口里,无意间吐‘露’而出的“一纸休书”几个字,还是利剑一般,不受控制的刺进淳于焉的耳朵里,席卷着说不清的懊恼与愤怒,冲撞在他的血管里,并慢慢的渗进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隐隐透出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安若溪拧着头,不怕死的迎向他急‘欲’杀人的目光。
沉寂的空气,如绷紧的箭弦,蓄势待发。
“凝汐妹妹……”
‘女’子温和柔媚的嗓音,适时的响起。
苏苑莛莲步轻移,已到了安若溪的面前,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声道:
“……始终男‘女’授受不亲,你与谨王爷问心无愧,自是不用怕的……但外人不这样想……王爷也是为你的清誉着想,你就不要跟王爷赌气了好不好?”
‘女’子半是商量,半是乞求的语气,钻到安若溪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别扭,那覆在她手背上的娇嫩滑腻的掌心,冰肌‘玉’骨一样的触感,亲密而又疏离,像无数细小的针一样,扎着她的肌肤。
“谁跟他赌气了……”
一边闷闷的开着口,安若溪一边下意识的,试图从‘女’子握住的掌心中,挣脱出来……随着她的动作,便听苏苑莛低声惊呼,那一把娇弱的身子,似乎踉跄了一下,直直往后退去……安若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淳于焉已经及时扶住了那眼看着就要跌倒的‘女’子,同时,一道‘阴’冷狂虐的眼神,蓦地‘射’向她,凛冽的嗓音,像是刀子一样,剐在安若溪的身上,厉声开口说的是:
“沐凝汐……你干什么?”
安若溪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尚有些错愕和怔愣,呆呆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得那窝在男人怀中的苏苑莛,弱声开口道:“王爷……”
‘女’子‘精’致美‘艳’的脸容上,此时已是惊魂未定的煞白之‘色’,明眸含水,晶莹的泪珠,仿似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滑落,白皙细嫩的‘玉’手,紧紧抓在男人宽大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