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汐妹妹……明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王府需要准备的贺礼,我都已经备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吗?”
安若溪指指自己,尴尬的笑了笑:
“这些事情,一直是苑莛姐姐你忙前忙后的……我什么也不懂……姐姐你看着办就好……”
苏苑莛也就不再多加谦让,落落大方一笑,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准备明日赴宴的事情了……妹妹你与皇后娘娘一向投契,相信到时候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顿了一顿,似稍稍犹豫了须臾,便听苏苑莛继续道:
“听说皇后娘娘之前传出有孕一事……结果最后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虽说是误会一场,但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想必皇后娘娘心里也是极之不好受的吧……”
说到后来,苏苑莛的嗓音渐低,莹润似‘玉’的脸容上,仿若不能自抑的笼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似秋水氤氲,愈加显得楚楚动人,教人生怜。
安若溪知她定是想起了自己未能临世的孩儿,心中也是不由的一伤。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事过境迁,且与她无关,但每每念及,仍是为那无辜的胎儿可怜。
整个凉欢轩里,一时之间无话,寂然压抑,有如坟墓。
“皇上此次为娘娘大办生辰……想必也是为缓解娘娘的抑郁之情……”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听苏苑莛缓缓开口道,也算是转移了适才压抑的气氛。
“是呀……来日方长……皇嫂与表哥都还年轻……有喜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安若溪却仍有些莫名的尴尬,语声涩然,开口道。
“谁说不是呢?”
苏苑莛微微一笑。一双秋水盈盈的眼‘波’,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垂首立在一旁的陆笼晴,停顿了须臾,语气一转,复又开口道:
“其实皇上正当壮年……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也只有许淑妃与伍贤妃两位娘娘……皇嗣也是一无所出……说起来,当真是令人唏嘘……”
听得她谈及此事,安若溪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娘娘……茶凉了……奴婢这就去再斟一壶来……”
诡异的沉默之中,陆笼晴善解人意的开口道,打破了尴尬。
安若溪颇有松了一口气之感,只是,还未等她这口气舒完,却见刚走了几步的陆笼晴,突然脚下一顿,本就有些苍白憔悴的小脸,越发的失了血‘色’,一双手,紧紧捂在‘胸’口,胃里的翻腾止也止不住,竟是对着‘门’外剧烈的呕吐起来……“笼晴……”
心头大惊,安若溪忙不迭的奔到她的身边,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焦切的询问着:
“笼晴……你怎么样?没事吧?我这就去传大夫帮你看看……”
眼见着她吐得厉害,手足无措之余,安若溪脑中‘精’光一现,说做就做,立马便要去请大夫。
只是尚未来得及挪动脚步,却被陆笼晴一双柔弱的小手,紧紧拽住。
“娘娘……不要……”
‘女’子语声虚弱,一张惨白的脸容上,却满满尽是无措的焦急与乞求之‘色’。
“奴婢没事……”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没事……”
安若溪又气又急,不容分说,仍是要去找大夫,哪知陆笼晴紧紧拽在她臂弯上的小手,却是更加收紧,不肯放松。
“娘娘……奴婢真的没事……求你不要去请大夫……”
说话间,陆笼晴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笼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安若溪一边手忙脚‘乱’的扶她起身,一边焦切而不解的询问着。
陆笼晴却只是沉默,低头不语。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泪雨泠泠,满面凄凉。
安若溪心中莫名的一沉,只觉一股不详的预感,似‘潮’水一般漫延上来,待她想要抓紧,却又退得无影无踪,不见痕迹。
正想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却听得一旁苏苑莛柔媚温淡的嗓音,徐徐开口,说的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笼晴姑娘……你这大概是怀有身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