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着意的隐瞒,让安若溪愈加肯定其间有什么重要的,且还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提、不能问?那个婢女,好歹以前跟过我是吧?我总得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要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极刑处死……”
安若溪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不由追问道。
眼前的王妃娘娘,执拗而有主见,陆笼晴情知如果今日她没有得到答案,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心思激荡间,终于有了决断。
“娘娘……奴婢也只知……据说那兰儿姑娘擅自与靖远国的男子私通,还将王府的情报出卖给他,罪同叛国,理应处死……”
但见她贝齿轻咬唇瓣,似经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矛盾与挣扎,方低声开口道。
安若溪先前听她讲过有关如今这个时代的概况,经过数十年间,各个国家的相互战争,此消彼长,你死我亡,现在便只剩北面的靖远国、中原的越商国,和自己现在所处的淳安国,三足鼎立。因实力均衡,旗鼓相当,所以倒难得的和平。
但三国之间,莫不想吞并其他两国,一统天下,唯我独尊,是以常有细作,也就是无间道的存在。
如果说那个名唤兰儿的丫鬟,真的是靖远国派来的奸细,那么对于一个强权的封建国家,将一个细作处死,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虽然明知在此种大是大非问题上,自己也不能说淳于焉这样凌厉的手段就是错的,但一想到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安若溪不免有些许的唏嘘感慨。
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那个婢女今年多大了?”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那位兰儿姑娘与奴婢同年,都是十七岁……”
陆笼晴的眸色,不可抑止的一闪,却还是回道。
望着她眼神之中那抹看不懂的复杂,安若溪只道她是物伤其类,一时间也有些感同身受。
“你放心……不管从前的事情,孰对孰错,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边,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且不管是否自身难保,也不管未知的将来会遇到怎样的风霜雪雨,既然无法改变自己穿越到这个地方的事实,那么她安若溪便要尽全力的保护好自己,同时也尽全力的维护身边的人!
暗暗的下定决心,安若溪澄澈晶亮的眼眸中,透着股股的坚定与挚诚。
“娘娘……”
陆笼晴一颗一直刻意埋藏的心,有丝丝缕缕的震动,只觉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心潮澎湃,千言万语,却最终哽在喉咙间,欲言又止。
“什么也不用说了,总之我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了。”
简单明了的结语,安若溪微微一笑。
事情到此,似乎已经十分明了,本该松一口气,但安若溪的心底却仍像是有一块石头,隐隐的压着,说不清楚的不舒服。
虽然她性格一向豁达而且乐观,不愿杞人忧天,但今日自遇到那个四王爷淳于焉起,却不得不让她重新审视自己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王府中所处的究竟是怎样的境地。
显然形势不容乐观。
而面前的陆笼晴虽然适才将自己的一些疑惑有所解释,但安若溪却总觉得真相远没有自己知道的这么单纯,只是她现在还无法抓住那一缕头绪,将一切疑惑抽丝剥茧的揭开。
虽然对未知的未来,有些许的迷惘和不安,但安若溪深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的道理。对于无法改变,或者不能预料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的面对。
这样一想,纷杂的思绪,便渐渐的心平气和起来。见一步走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安若溪不由的暗暗给自己打气。
经过白日的一番扰攘,安若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片刻,终于挨不住睡意的侵袭,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却似乎并不安枕,总有莫名的梦魇跳出来,一会儿是那个变态王爷狞笑着捏碎了自己的下巴,掐断了自己的喉咙;一会儿是自己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惨状……总之是各种被迫害的妄想症。这一觉睡下来,简直比不睡还累。
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看看时辰,也就刚过寅时。
既是睡不着了,安若溪也就索性下了床,只觉口干舌燥,所以便起身去外间倒水喝。
看来苏苑莛给的活血化瘀的伤药甚是管用,不过一夜的功夫,她的屁股现在走动起来,除了微微有些刺痛以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经过陆笼晴睡觉的卧室之时,恰巧有风吹进来,虚掩的房门便有些松动,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声响。
借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安若溪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陆笼晴似乎睡得十分沉,这样的动静也没有吵醒她。
她一向都是天未亮便早早的起床,但今日这是怎么了?
再细看之下,安若溪果然发现了不妥。虽时令已是三月中,但早晚的空气,却还是有一种冷入骨髓的凉意,而陆笼晴却连单薄的被子也没有盖好,更重要的是,此刻沉睡的她,苍白的脸容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细致潋滟的眉眼,紧紧的皱着,如果细听之下,还可以听到她微弱的痛苦的闷哼。
安若溪心中不由的一沉,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遂推门进去。
“笼晴,醒醒……”
快步走到陆笼晴的床畔,轻轻的推着她。
哪知触手之处,虽隔着薄薄的里衣,却也能感觉到她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