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五个字,却已用尽安若溪全身的力气,连骨头都已发颤,撞击成咯吱咯吱的脆响。
“当今圣上的名讳……又岂是我等贱民可以直呼的?娘娘您既然心知肚明……还请乖乖就范,好让奴才们‘交’差……”
尖锐的嘲笑,随着迫近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逼’近安若溪……真的是他吗?他恨她的逃走……所以要如此的将她毁灭吗?不,不会的……他不会这样无情的……可是……他何尝对她有过情?身子重重撞上那坚硬如铁的冷墙,往后,再无退路……掌心滑腻而‘潮’湿,几乎握不住那锋利的匕首……安若溪看不到那些一步一步向着她这个猎物而来的野兽,她的眼里,‘荡’漾的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是他吗?不是他……这六个字,反反复复的冲撞在她的血液里,谁处上风,谁居劣势,谁胜谁负……每循环一次,便如死过一回……手中的匕首,早已不知被踢飞何处,光洁的额头,撞在尖利的桌角之上,血流如注,月白‘色’的衣衫,在反抗与撕扯间,破败不堪……男人壮硕的身体,发出腐尸一样的气息,一步一步向安若溪踏来,那些恶心的笑声,在她的耳朵里渐渐远去;被粘稠的鲜血淌过的眼角,也已渐渐模糊……恍惚间,仿佛听到一缕熟悉的脚步声,朦胧中,似乎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淳于焉吗?原来……自己临死之际……想到的最后一个人……还是他……被鲜血浸红的‘唇’瓣,缓缓绽开一抹轻笑,蓦地拾起地上的匕首,在男人的身体压下来的同时,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倏然划破娇嫩的肌肤,嫣红‘色’的液体,迅速的从割裂的血管里喷涌而出,欢快而兴奋……安若溪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上面说“如果刀够快,人是感觉不到痛的”……原来竟是真的……一点都不痛,惟有即将解脱的轻松……飞溅的血液,让蓄势待发的黑衣人一震之余,却是愈加的兴奋:
“好烈的‘女’人……就凭这个……你就是变成了一具尸体……大爷也要尝尝你的味道……”
恐惧和绝望,直到此刻,方才真正降临……安若溪望着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正迅速的扯着他黑‘色’的劲装……眸底一片死灰……阖上眼帘,安若溪静候着死亡的降临……像是一瞬间,又像是天荒地老般漫长……瑟缩成一团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一具坚实灼烫的‘胸’膛……仅剩的力气,尽数抗拒着男人的触碰,但那粗粝冰冷的大掌,却像是炙热的铁钳一样,禁锢在她不断奔流着鲜血的腕上……长臂死死萦绕在她的后背,迫着两个人的‘胸’膛,毫无缝隙的贴合,彼此狂‘乱’的心跳,‘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休想分离……尖利的牙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咬在男人的肩头,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就此撕碎,吞进她的腹中一般……男人坚硬的身子,一动未动,任由她咬着……安若溪听到男人清冽而炽烈的嗓音,伴随着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清晰:
“沐凝汐……沐凝汐……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