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又酸又痛,似有氤氲的水汽,不受控制的侵袭而来,模糊着安若溪的视线,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从她漆黑的眸底,不断的涌出来,涌出来,直似要将她整个人就此淹没……淳于焉望着那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远,走向他不知名的方向,那渐行渐远的画面,竟让他油然而生一股即将失去某件东西的错觉,一颗心,就像突然之间被人给狠狠的揪着一般,说不出来的烦躁与闷重。
“沐凝汐……你给本王站住……”
眸‘色’一厉,淳于焉冷声命令着。
但那个小‘女’人,仿似听见了,又仿似什么也没有听到,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纤细的皓腕,突然传来一缕锐痛,男人粗粝的大掌,像牢不可破的枷锁一样,将她狠狠的扣在手中,巨大的力量,拽住她前行的脚步,迫使着她转身,迎接他的暴怒。
“沐凝汐……”
残戾的声音,从淳于焉的口中,如利箭一般‘射’出,却在撞上‘女’子的脸容之时,生生的截断。
‘女’子那晶莹剔透的脸容上,似刚经雨水洗礼过的满树梨‘花’,沾满了珍珠般的水漾;那一双澄澈清透的眸子,似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有滚烫的液体,不断的涌出来,止也止不住,一滴一滴的砸到淳于焉的手背上,有钝钝的闷痛,灼的他一颗心,都仿佛难耐的一悸。
“……放手啊……淳于焉,你这个‘混’蛋……放手……”
短暂的死寂之后,‘女’子却像是突然之间被人窥破了某种不见天日的秘密一般,迫切的想要隐藏,想要逃离。凄厉的嗓音,尚凝着一线不能自抑的哽咽,此刻的‘女’人,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在淳于焉的钳制下,拼命的挣扎起来,莫名的悲愤与委屈,夹杂着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握住她手腕的大掌,不自觉的放松,却在一瞬之间,复又狠狠扣紧。
“沐凝汐……你发什么疯?”
男人狠戾的话声,从凉薄的‘唇’瓣间,充满不耐的倾泻而出。那俊朗的眉眼,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皱着,似竭力隐忍着的某种情绪……印象中,眼前的小‘女’人,即使是在那一夜,他毫不留情的贯穿她的处子之身,她也只是疼的泪意朦胧,之后便被她倔强的敛了去……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这么失控的满面泪水……安若溪也不知自己心底层层叠叠的那种悲伤和委屈,从何而来,止也止不住,面对着那个‘逼’迫的男人,她只想发泄。
“沐凝汐沐凝汐……够了,淳于焉,你还嫌伤我伤的不够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沐凝汐……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倒霉王妃……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放手啊……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放手……”
拼命的想要挣脱手腕上的禁锢,此刻的‘女’人,真的如同发了疯一般,满脸满眼的泪水,像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小孩,任‘性’而无辜。
她纤细的皓腕,在淳于焉监牢一般的大掌中拼命的挣扎着,娇嫩的肌肤,不断摩擦着男人粗糙的掌心,折磨着他‘混’‘乱’烦闷的神经。
她漆黑的眸里,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她鲜红‘欲’滴的‘唇’瓣间,不断倾吐着的莫名话语,她的悲伤,她的抗拒,她的逃离,在淳于焉冷硬的心底,掀起无数惊涛骇‘浪’,他除了死死的扣住她的身躯,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淳于焉……我讨厌你……我恨你……唔……”
后面的话,尽数被堵在嘴里,毫不留情的被淳于焉温热的大舌,卷着吞入腹中。
这算什么?她都痛哭成这样了,这只qín_shòu还趁机占她的便宜吗?
挣扎,推拒,粉拳拼命厮打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却仍无法阻止他不断深入的索取,纠缠的‘唇’舌,仿佛要将她吸进他的体内,‘揉’进他的骨血里,再也休想逃离一般……天地之间,惟剩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身影,无论被迫,还是自愿,无论有心,还是无意,此时此刻,他们拥抱着的,都不过是彼此……安若溪是半抱半拖的被淳于焉拽下马的。
想到就在刚才,他不容分说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安若溪窒息的连哭泣都没有力气的时候,他总算是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只是还没等她喘口气,他又将她扔上了马背,然后就被他挟持着一路狂奔,最后奔到了现在这里。
望望面前陡峭的山崖,安若溪觉得有些眩晕。他应该不会是因为先前她发了疯般的对他拳打脚踢,想报复她,从这里将她推下去吧?
瞅瞅身旁那个从下了马,便薄‘唇’微抿,一言不发,面容冷峻,神情悠远的不知望向何处的漠漠男子,安若溪便十分没出息的有些不寒而栗。
“淳于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贝齿轻轻咬着那被他蹂躏的又红又肿的‘唇’瓣,安若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让你清醒一下……”
淳于焉却是头也未回,一双讳莫如深的寒眸,仍旧凝在不知名的远方,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点没好气的意味。
安若溪脸上不由的一热,好吧,她承认,她今天出‘门’之前,一定是忘了吃‘药’,所以先前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