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皇后派人来了,舒妃促狭地对愉妃说:“姐姐竟然把那拉氏给忘了,虽然这话不该我说,可我觉得我们新皇后不比富察皇后差,只不过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这辈子也赶不上罢了。”
愉妃也知道,皇后是个心里什么都明白的人,她不想管的事连多看一眼都不会,比起富察皇后从前,那一位有时候有些事根本不想搭理,可碍着面子又不得不管,到头来自己心里不自在,又无处排解。
可是如今再说这些话没意思,新皇后好好地做了那么多年,生儿育女,无可挑剔之处。更重要的是,皇后很多事都向着她和红颜,让她们在处理六宫之事上能少许多麻烦,而今日皇后来,又是派人问,要不要她去宁寿宫解释舒妃抚养富察家幼子的事。
是花荣替自家主子来问的,她稳重又妥帖,说话句句暖人心,舒妃心情极好,谢过皇后又拿了好些东西赏赐给花荣,更让庆嫔替她去翊坤宫谢恩,庆嫔随她往翊坤宫去,走过承乾宫门前,瞧见这里门户紧闭,花荣笑道:“太后娘娘很看重忻嫔娘娘的孩子,如今舒妃娘娘养着小公子,若是婴儿啼哭吵闹,可要仔细些才好。万一被人搬弄是非挑唆了去,就很没意思了。”
花荣比庆嫔还年长些,虽不敢仗着主子就不把庆嫔放在眼里说这些提醒人的话,可庆嫔本身也不会计较这种事。反而感激花荣提醒她,笑道:“可不是嘛,娘娘替福晋抚养孩子,本是好事,也是皇上对富察大人的恩典,若是被人挑唆成了坏事,连皇上都没意思了。”
说话间,承乾宫的门开了,只见那苏图夫人从里头出来,花荣也不愿和她打交道,对庆嫔道:“娘娘,咱们先走吧。”
庆嫔也乐得不往来,可是走时一阵风从宫道灌进来,她一面紧了紧氅衣领子,鼻息间闻道奇怪的味道,勾起了庆嫔的记忆,就连花荣都觉得有些古怪,可是这股子气息很快就散了,两人都只是愣了一愣,谁也没多想。
数日后,富察家的小公子算是在宫里安定下来,佛儿每天都跑来看这个小娃娃,富察家早就为新生儿起了名字,小公子随他的哥哥们一样,叫福康安。
佛儿怀抱孩子的姿势有模有样,舒妃便笑她:“将来福康安长大了,可要告诉他小时候是被嫂嫂抱过的,被这么漂亮的嫂嫂抱着,将来眼里还有没有其他没人了?”
红颜骂她没正经,带坏了佛儿,小姑娘也会害羞,那之后反而不再来抱福康安了,像是懂了什么似的,叫大人们哭笑不得。
一晃便入了腊月,腊八这日,太后在宁寿宫赏粥,红颜与舒妃也前来谢恩。那日花荣提醒庆嫔的事,果然被太后提了起来,但忻嫔并没有指明是钟粹宫里养的小孩子吵着她休息,而是说她心神不宁,往后承乾宫里不待客,太后命六宫无事不得去乾清宫打扰,顺口指着舒妃说:“富察家那孩子,你可要仔细些,哭闹也罢了,到底是人家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岂不是皇上的过错,让皇上如何向臣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