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神也有轮回,不是魂魄的重生,而是玄力的重聚。天极之地才是神族万年不衰的根源。那些与天地之气溶合的神力封藏在道道冰柱间,如古木般不断生长,抽枝翻新。
天极无底,玄力无竭!
无名那声带着魔幻雅香的轻唤——“睡吧”,让沉浸在惊诧中的她昏昏入睡。温暖的心也跟着停止跳跃。原本只有黑白的世界,此刻是黑得彻底,静得只剩死亡!她仿若落入异世空间,失去所有的感应能力!
……
“轻羽!轻羽!”
“师父?!”
她无意间抓住那丝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师父的召唤!黑暗的世界忽然飘落漫天蓝色光点,耳边还有“呼啦呼啦”声。
“蓝精灵!”她喜悦轻呼一声。
如一个个希望般,它们仿佛被心头的热火点燃,纷纷下落,瞬间排列成一道蓝光小径,悬浮在黑暗异世空间,从她脚边逐渐延伸至遥远的无底世界!
家?
她忽然想到——“家”这个字。该是一个温暖的地方,永远存在某处,等待着想要回归的游魂。而她的家在何处?回家路的尽头,她又希望是谁在另一端等候?
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只有一条通向未知的蓝光小道。她缓步前行,心跟着剧烈跳动。那是回家的兴奋和期待。可漂浮千年的她,何来家?
几近尽头,忽然闪现一道金门,独悬在暗夜里。不由她多想,心口自行涌出银色的流光,聚成一粒银珠,她不疼不痒,毫无感觉。银珠飞过暗空,触碰到金门瞬间,她视野顿开。仿佛黑色天幕被突然拉开,悬异空间承受金银之光的洗礼,变得明亮耀眼。
眼前逐渐涌现一片蓝,似无风的海水。此时她如站立在无形的船头,四周被蓝海包围,望不到岸。许是本就没有岸,只是她心底的某种渴望——寻找可以依靠的彼岸。
海蓝中透显一点白。近了,她隐约分辨出是座白沙小岛。岛上独立一棵树——金色的羽铃花树?!她哑然。那唯一一株花树,不正是神族之花?只是在她记忆里从未见过金色的羽铃。
金花摇曳,铃声悠神!
花树下隐现一白影,朦胧不清。她揉搓着眼,想望得更清晰些。可惜越是揉眼,身影越是模糊。一阵金玲声拂过耳畔,她似听闻到一声灵异的感叹:
天地最后只能有一个神!
她露出不屑一笑,暗应道:神族生生不息,岂会只剩一个?
跳上白沙滩,她想追逐那个白影,无奈近在咫尺依然无法看清影的面容。
师父,恒天,还是无名?
她欲靠近白影,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僵硬。不知何时半身已埋在沙土里,如根木头般无法动弹。急得她想呼喊求救,立刻意识到半张的唇也冻结,喉咙根本无法出声。望着白影散成薄雾一缕,飘入神花树,带起阵阵铃声,她感应到一灵异之息,从耳传入心间,隐约听到空鸣之音,似无似有:
吾,独居异世之界,以捏造玩物为乐,从未知何为孤寂。七界万物皆为吾创。喜,则多留几世;恶,则毁之!七界始于神界,天倾殿!
蓝海突然倒退,海底神泥成巨块浮现空中,似有把无形刻刀在不停飞舞。她眼前逐渐出现熟悉的天倾殿——山石嶙峋,瀑布倒流,楼阁踏空,吊桥横架…,浮世无忧阁,还有九天华池……难道这一切都是玩物?
“啪!”她额头被一重物狠狠击中,接着又传来空灵之声:
这山太过陡峭,不宜留在天倾殿。
原来,砸到她额头的是座被遗弃的怪石山,本该立在天倾殿供轻羽玩乐之地,如今和她一起倒插在白沙里。她怒目,却无法哼出一个字,身体还是如木头般僵硬,连眼珠都不会旋转。
创天设地,强弱相持。吾,便让这八神祖守护!
蓝海似被某无形之力破开巨浪,露出海底。八块巨石腾空而起,破水而出。接着又是那把无形的刻刀在空中修修补补!毫无疑问,时过多日,呈现在蓝海上空的是八大神族的雏形,以“人”形诞生。又或者是后来的人族皆以他们为原型而成?
八祖之首,吾称之为“长玄”!高居天界。地界东南西北,各置一祖。可谓:极至“”,四面“武”。辅佐其统领七界!
天至极是师父无彦,均衡长玄独权!而恒天护其左右,胁制长老分管。可谓完美!她由衷佩服!
可惜这八大神祖太过高居,不接地气,如何体恤其他六界疾苦?难怪天地间要自生——无名!妖魔之物!
她心念道,暗里禁不住嘲笑。
嗯?空灵之声断响片刻后,继续自语:
有形无灵,万世皆空。八颗神珠,各寻其主!
金银之光顿时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巨大光球,如烈日般悬挂高空。紧接着“砰”地一声,裂成八颗玄珠分落到神族雏形顶部,明亮的高空划出八道七彩光,炫丽无比。
她望得出神,“咚”地一声,额头又被重物击中。定眼一看,居然是神君殿的雏形,此时正落在脚边。她气愤至极,却也只能用心咒骂几句,只因嘴唇还是无法开合,喉头也是紧固的。
耳边空灵之声忽然消失无迹,只留神珠高悬。八祖雏形浮在蓝海上空,而她倒插在不远的银沙里,一直静默相陪。一转便是百载,她寂寞得快要死去!无奈自己只是个连“死”都奢侈得无法触及的——玩物!
吾,从未知何为孤寂——
去你的吾!你是寂寞到麻木!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