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的伤痛我理解,可她伤痛后的所作所为,让我寒彻心扉。我看着她痛惜的说道:“对于子越曾经娶过你,我真为他痛心,为他不值。”这是我说的最刻薄的一句话,却是对这个我一直心怀愧疚的女人说的。当她阴眦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忽然对自己以前的愧疚觉得不值得。
我的这句话更惹怒了她,她紧紧盯着我道:“他不值?好啊,那就让他在监牢里去过他值得的日子。”
这句话又把我扯得好痛,我忽然提高了嗓门:“你的委屈,你的痛苦,难道就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的那么心安理得吗?就算子越背弃了你,你难道就不能放手去找你的幸福吗?为什么非要绑在这里同他玉石俱焚?”
卢南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青白,她随手把旁边的书冲我扔过来,我侧过身子一躲,书没有砸到我身上。卢南气急,摇晃着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瞪着我一字一字道:“找我的幸福?谁给我幸福?你说!”
当我看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的时候,我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我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开的声音。一霎那,所有对她的怨怼,对她的愤恨,全都变得浅淡。我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几个淘气的男生会把请她跳舞当做打赌的赌注,为什么子越带她跳一支舞能让她刻骨难忘,为什么她的父亲在听到子越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誓言就把女儿交给他,为什么她会允许子越找无数的女人,为什么她从不陪同子越出席任何场合,为什么她不去参加晓攸的钢琴比赛,为什么子越对她那么愧疚,为什么子越要净身出户,为什么她宁愿做寡?妇也不能做弃妇,她会对子越的背弃那么愤恨,她的脚,不良于行。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对于她那般骄傲自尊的人,已经是致命的缺憾。
语言,顿时成了苍白的东西,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一阵凉风吹来,满室的清寒。偌大的屋子,卷着凄风,道不尽的悲怆。我没有资格和她争,但凡我有一点良心,我没有办法和她争。我愣在了原地,满心凄楚,不知道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我想哭,又想笑,这个世界,造人出来是为了上演一幕幕的繁华悲歌吗?为什么要生生的把爱别离恨无奈,投射到每个人的心上?
半天,我几乎泣血般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卢南像被抽空般的缓缓说着:“对不起?你逼的我把所有自尊都丢了,跟我说对不起?”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使出全身力气,拼出一句:“我答应你,我离开冯子越。只求你救救他。”眼泪早已满脸,心像被撕碎一般痛。要我怎么忍着对卢南的残忍,怎么忍着对子越身体的担忧,去执着的坚持那份浮华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