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寰磨磨牙,他耳朵又不聋,当然听得出她是在外面。跟他在一起有那么不舒服吗?下班时间刚过5分钟就走掉了,难道每天都要说一遍一起回家,她才能乖乖等着他吗?“在哪儿?马上出来。”
“我逛一下超市而已,一会儿就会回去的。”超市也不是非逛不可,但楚笙歌现在心里别着劲儿,就是不想听路尘寰的话。
路尘寰挂了电话,楚笙歌皱着眉将手机装回包里。她又不会跑掉,地主雇个长工都没有路尘寰对她看得紧吧,逛个超市都像催命一样。购物的好心情被毁得荡然无存,楚笙歌茫然地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在款台结了账,拎着一袋零食走出超市。
停在超市门口的那辆车实在太过显眼,不过比车更吸引人眼球的是车的主人——路尘寰靠在车旁,茶色的墨镜遮去了他小半张脸,手里夹了一支烟。
楚笙歌觉得用地理课本里的黑洞来形容路尘寰是最合适不过的——宇宙空间内存在的一种密度无限大,体积无限小的天体,所有的物理定理遇到黑洞都会失效。因为她觉得连周围的光线都被他吸收掉了,幕天席地间,只有他的存在那样鲜明,想要视而不见都不行。
说实话,楚笙歌没想到路尘寰会在这里等她。如果知道的话,她真是不敢让路尘寰等这么久。
路尘寰掐灭烟头随手一弹,烟头精准地落进远处的垃圾桶里。他几步走向楚笙歌,伸手拎过她手里的袋子:“家里什么没有,非要到超市里买?”
“就是一些零食。”楚笙歌在心里一声叹息,她只是想要出来透透气而已。
“就喜欢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路尘寰的语气很微妙,像是苛责却又带着几分宠溺。
楚笙歌闷不做声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车子不是往公寓的方向开,路尘寰大概是要带她去吃饭吧。车子驶入忆江南的停车场时,楚笙歌有些意外,想到那天中午被路尘寰丢掉的午餐,心里觉得特别堵。
大堂经理不认识路尘寰,但楚笙歌他是熟悉的。马上迎了上来:“楚小姐请,您喜欢的修竹轩刚好没有客人。”
路尘寰皱了下眉,看来楚笙歌确实经常光顾这里。他跟楚笙歌原本只是并肩走着,此时却像是宣告主权一般,强势地揽住楚笙歌的腰。楚笙歌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迎合,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心思根本没在他身上。
两个人坐下来,路尘寰的脸色明显黯沉了下来。将服务生递过来的餐单放在楚笙歌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楚笙歌根本没看餐单,直接要了几个平时常点的菜,然后问路尘寰:“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路尘寰胸膛里翻腾,楚笙歌对这里的餐点特别熟悉,而且这几样搭配刚好是两个人的量。曾经她是在这个包间里,跟周嘉年一起用餐的吧。跟周嘉年一起时,她一定不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尘寰将菜单丢给服务生:“就这样吧。”
由于心里堵得慌,几样菜楚笙歌都没怎么动筷子,只盛了一小碗酒酿圆子吃。
“自己点的菜不愿意吃?”路尘寰挑挑眉。
“我在吃的。”
路尘寰将她面前的酒酿圆子拿开,然后端过一盅乳鸽汤给她:“把这个吃了,这都什么年代,居然还贫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你呢。”
楚笙歌扶额,先前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时,自己的套装不够高大上丢了他的脸。现在她们多了一层情人关系,自己贫血也扯了他的后腿吗?她怎么没看出来路尘寰是这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呢?
两个人吃完饭,走出餐厅。楚笙歌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没有最闹心只有更闹心,他们迎面遇到了周嘉年和周嘉惠。
周嘉惠一眼就看到了路尘寰,他无论在哪里都是那样吸引人。可是让她觉得不顺眼的是,他亲昵地揽着身边女人的腰。周嘉惠看清他搂的女人是谁时,更是气得两眼冒火——楚笙歌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种变化不止是她剪了短发,衣着变得华贵了,更是一种内在气质的转变。楚笙歌从前那种清冷之气还在,还多了几分娇媚,这使她看起来非常漂亮。
周嘉年看到路尘寰的手正搂着楚笙歌的腰,眼睛眯了一下,他很想冲过去把路尘寰的手臂给卸下来。周嘉惠瞪着楚笙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要脸的狐狸精。”
楚笙歌实在不想搭理这兄妹俩,只希望快点儿过去就完事儿了。
路尘寰可不乐意了,以前楚笙歌跟着周嘉年就常被周嘉惠羞辱,他可不是周嘉惠的哥哥,没义务惯着她,况且他的女人也是她可以随意置喙的吗?
路尘寰指着周嘉惠:“你,马上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啊,没点名没道姓的,谁觉得自己是狐狸精谁才认呢!”周嘉惠翻了个白眼。
“有胆子张口就骂人没胆子承认,这是什么家教?”路尘寰的语气陡然充满了警告:“以后再敢对我的女人出言不逊,我会让你知道‘教训’两个字怎么写的。”
周嘉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想到路尘寰会这么明确地指出楚笙歌是他的女人。
路尘寰带着楚笙歌走向他的车子,他对楚笙歌的表现很满意。全程她与周嘉年都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是眼神上的也没有。
楚笙歌的心像是被人用玻璃划了一个口子,疼痛绵长且尖锐。她虽然知道自己与路尘寰是怎样一种关系,也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