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是从森林里传来的,我知道,iina一定遇到了危险。来不及多想,将字条小心收好,以最快的速度,朝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榕树林地理环境十分奇特,海拔很低,温度很高,树林里藏着无数棵十几个人都无法环抱的榕树,遮天蔽日,榕树根如蛇般爬满了地面,相互缠绕,几乎没有任何空隙。抬头望去,天空被这里高大的树冠遮挡,仿佛繁星点点一般。榕树不仅高大,形状也很奇怪,有几株粗大的树木,树冠低垂,沉沉如盖,互相缠绕,好像拧麻花一样,绕了无数道。树身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巨大花朵,还有一些其他寄生植物。俨然是森林中的绚丽多彩的巨大花篮,不过仔细一看树干中空,有的地方已经腐烂,可能是树干的精华都被这些花朵和寄生植物吸走,自身养分不足,无法继续存活。
越往前走,树林变的更密更低矮,树冠有种要压下来的感觉。榕树林比一般的树林要密集的多,藤萝蔓条长得太过茂盛,别说是走路,连站立都非常困难,为了前进,只好用砍刀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路,脚下的路更加难行,地面尽是厚厚的树叶,踩在上面,不断的冒出浑浊的臭水,周围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虫蚊蚁,幸亏我有所准备,头上戴着头套,裤腿和衣服袖子也用绳子扎紧,一切能钻进我衣服的通道都被堵死了。
这森林也不知道有多深,越走光线越暗,温度也有所降低,感觉阴森森的,有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整片森林安静的有些可怕,丝毫没有虫鸣鸟叫的声音,只剩下风吹过的呼啸声和空幽大自然的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极力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这压抑的气氛影响,即便如此,还是感觉不安,随着越来越深入,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我甚至感觉自己随时就要被这树林吞没,永远消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幽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条林荫大道,大树似乎商量好了一般,非常自觉的闪到了两边,列队迎接,一条笔直的草垫大路摆在我的面前,脚下的路虽然杂草丛生,但却十分的规整平坦,脚踩上去,丝毫没有坑洼不平的感觉,很明显是人工修整过得。
我心里正纳闷,忽然发现路的尽头出现的一个东西令人头皮发麻,脑子嗡的一声,我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脚后跟一松,坐到了地上。
笔直林荫大道的后面,竟竖立着一只巨大的蚰蜒,张牙舞爪,在树木的阴影中,显得极其诡异,也不知道蚰蜒是不是也发现了我,弓着上身,一动不动,好像一块石头一般,许是这东西定力太强,或者处于休眠状态,不过能保持这个姿势,着实不易。这一路基本上处于一种机械的奔跑状态,突然发现巨大蚰蜒,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本能的朝四周看了看,一方面想保持和它的距离,另一方面,一旦这东西向我袭来,我可以找机会逃走。但此刻,我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腿,只觉得心脏狂跳,浑身僵硬无比。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略微感到清醒了一些,发现蚰蜒一动不动有些奇怪,从包里掏出望远镜,朝蚰蜒看去,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发现蚰蜒的触手上,竟然挂着无数个干瘪的人头,不过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蚰蜒下面有石墩跟地面连接,这蚰蜒不过是一尊石像。
虽然确认这只蚰蜒并不是活物,应该没有危险,但是那触手上的人头,还是令我感到一阵恶心和害怕。
沿着草甸路,慢慢走到蚰蜒雕像近前,雕像大小跟之前遇到的那只差不多,鬼斧神工,过于逼真,就算是近距离看,场面也觉的骇人。蚰蜒手臂上挂着干瘪的人头,头骨的颜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头发已经干枯变形,看起来至少有百年以上,十分渗人。蚰蜒的几十只触手的边缘的隐约刻着彩云纹饰,也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原因,纹饰的颜色都已经退去,纹理本身也变的模糊不清,很容易被人忽略。我心中难免惊骇,为什么蚰蜒身上会有彩云纹饰的雕刻?赶忙退后几步,心里大吃一惊,这蚰蜒身上的彩云纹饰说明蚰蜒身上竟穿着衣服,而且极为华丽。虽然只是雕像,但如果不是现实中存在原型,不可能有人大费周章,为蚰蜒雕刻如此华丽的衣着,难道说蚰蜒真的成精了。我吓得双腿有些发软,如果是没有之前在宿营地与蚰蜒搏斗的经历,我可能早就尿了裤子。
雕像后面是一片足球场大的平地,平地上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草,脚踩上去,感觉很硬,扒开浮草,下面是整齐的汉白玉石方砖地面,表面是层次分明的线条,呈现暗红色。我对这些线条很好奇,低头正欲仔细研究,忽然一阵微风拂过,空气里传来一股子血腥味,令人恶心,我恍然大悟,原来线条上的颜色鲜血沉淀而成,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惊骇之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感,环顾四周,感到自己仿佛处在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距离我生活的李家村很近,却又很远。
再往前走,我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如果说从林荫大道到蚰蜒雕像再到这片诡异的广场平台,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压抑,那眼前的景象就是一种震撼。
平台的尽头是一片深谷,深谷的上方是缭绕的云雾,云雾的深处,若隐若现的矗立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高达百米,直径有十余米,石柱颜色墨黑,柱身混元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