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王怡表现的都还算正常,我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走了几公里的山路,也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听见许晴叫我。
“老李,老李!”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王怡家的炕上,许晴脸上笑开了花,样子很奇怪。她见我醒来,递给我一个杯子,阴阳怪气道:“老李啊,刚才你一直喊着要喝水,快趁热喝了吧。”
我的确有些渴了,接过水杯,放在嘴边刚要喝,忽然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令人作呕,低头一看,杯子里哪里是什么水,分明就是黑红色的血浆。我吓得手一哆嗦,水杯从手里脱落,血浆撒了一地。
许晴恼羞成怒,瞪了我一眼,起身趴在地上,一边用舌头舔,一边阴阳怪气的叫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
“师姐,别这么激动,不就是几滴血吗,你想喝的话,从这小子身上取就是了。”
我吓得浑身直哆嗦,四下寻找说话的人,一抬头,王怡正站在门口等着我,脸上挂着诡笑,跟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趴在地上的许晴咯咯咯笑了几声,“王怡啊,这取血的工作交给你吧,我想喝热乎的,就像喝你爹娘的血一样。”
我吓的一哆嗦,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长出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许晴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看来真是累了,又看了看门口,忽然发现王怡正站在那里盯着我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
王怡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盯着我看,我隐约觉得气氛不太对,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厉害,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不是做梦。为了避免尴尬,我找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问道:“你村子晚上一直都这么冷清吗?”
王怡面无表情:“这两年一直这样,前几年小广场还有活动,可后来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晚上出来的人就少了,除了村口几家台球厅和小卖部打麻将,再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现在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强笑道:“这样也好,你们家距离小广场太近,会影响休息。”
我又问了问王怡当教师的感觉和未来的打算,可王怡始终心不在焉,敷衍了事,搞得我言辞穷尽,不知道该问什么。
场面变得很尴尬,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对面的王怡突然变换了语调:“李老师,你还记得去年的事情吗?”
“去年...什么事情?”
“就是误入黑岩岭的事情...”
我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王怡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忍不住看了一眼许晴的背影,发现她的肩膀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随后发现,许晴老师睡得很沉,呼吸声很均匀。
我定了定神,低声道:“我只是记得。”还没等我说完,王怡抢着说道:“只记得把晕倒的我救了出来?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但我知道,你为了应付别人,其实你看到的不止这些,对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自己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好在王怡并没看出破绽。
“李老师,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变了很多?有的时候,自己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手不停的搓弄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王怡自顾自的继续说:“老师,你有没有做过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怪物,醒来后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见了。”
我觉得脖子后面直冒凉气,想换一个话题,却发现王怡抬头盯着我,嘴角挂着微笑,我觉得空气都凝固了,本能的起身就要往屋子外面跑。
“李老师,你去哪?”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停住了脚步却没敢回头。我双手扶着门,尽力保持镇定:“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做点,你家柴火是放在大门口吗?”
“李老师,我不饿,也不用吃饭,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王怡有些阴阳怪气,我透过墙上的镜子看到王怡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嘴角流竟流淌着透明的液体。我心里好像炸了锅一般,顾不得炕上的许晴,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跑去。本能告诉我,王怡一定有问题,我必须逃走。
院子里漆黑一片,冷森森的很渗人,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剩下点点繁星可以照明,来到院子门口,因为走得太急,眼前一黑,咣当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顿时一身冷汗,原来是停放在门口的大棺材。因为棺材盖子没来的及用钉子钉死,被我这一撞,翻歪在一边,一股子更为浓烈的血腥味钻鼻腔,我忍不住打开手电,朝棺材里照了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棺材塞着两具尸体,尸体浑身上下满是粘稠的血污,面部血肉模糊,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碗口粗的血窟窿。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脏猛烈撞击胸口,大脑不停的充血,甚至连呼吸都忘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十分不好的想法:棺材里是两具尸体会不会是王怡的父母?
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着恐惧,朝棺材里看,从尸体脚上穿着的鞋来看,无疑是一男一女,但尸体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具体长相。尸体身上有无数抓痕,杂乱无章,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尸体的胸口有碗口粗细的窟窿,肋骨被完美的切开,心脏已经被取走。
我被棺材里的尸体吓傻,完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