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中学期末考试结束,假期来临了,三人不得不暂时告别苦心经营了几个月的关山书院。在锁上大门的一瞬间,有点舍不得,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平静。青铜盒子、工作簿、莫名出现的天书文字,以及突然出现的王怡,一连串的意外事件让我觉得后面的路并不好走。
韩宁去亲戚家串门,赵欣则回到沈阳处理工作,只剩我一个人在家闲着,简直是无聊透顶。我忽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躺在家里的炕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石膏板花纹,心里空荡荡的。要不是隔壁李婶儿每天光顾我这边几次,我恐怕彻底与世隔绝了。
百无聊赖之时,忽听隔壁李婶儿家院子里传来了阵阵谈话声,有明显的外地口音,仔细一听好像在讨价还价。我不喜欢凑热闹,不过眼下实在无聊,倒不如找点事情参与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了下来,从门口望去,李婶儿家院子里站着两个个衣着破落的外地人,看样子是夫妻俩,地上堆着不少东西,破破烂烂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
李婶儿正跟人讨价还价,见我过来,赶紧拽住我的胳膊,转身对那几个外地人说道:“你们都别说了,来来,让我这大侄子算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我立刻明白,原来是在卖破烂儿,看着这一堆东西,里面有废铁线,旧箱子,大木柜,还有一些罐头瓶子和酒瓶子,最底下还有一个破布包,满打满算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李婶儿过日子仔细,生怕对方压分量,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的台秤。忙乎了半天,总算弄完了,在我和李婶儿的监督下,对方没有捞到丝毫的便宜,外地人动作十分迅速,见李婶儿没有异议,便要掏钱。
谁知这时李叔从外面扛着锄头回来了,看着一车的破烂儿,立刻皱眉,对着李婶儿嚷嚷道:“就你这败家老娘们儿,这些东西你都给卖了,得那几个钱能干啥?”
李婶儿向来是家里的一把手,丝毫不让着李叔,也不留情面,当着外人的面开始数落起来:“顶什么用?顶饭吃!这些东西有啥用?压在破木头下面都几年了!你说有用?有用你咋不收拾?”
收破烂儿的看着这阵式,似乎生怕买卖干不成了,赶忙往三轮车上塞东西。按理说这事儿没什么新奇的,不过我发现男的搬东西时很奇怪,表情也很怪异,有些得意又有些害怕,就好像我小时候去人家偷果子,得手之后逃跑的那种感觉。不仅如此,男的搬东西的顺序也很奇怪,上面的柜子箱子的不搬,先从最底下扒出那个破布包,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如获至宝一般。
心里正犯疑,忽见李叔扔下锄头,冲到收破烂的面前夺了过来,动作异常的果断,中气十足的喊道:“别不能卖!”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婶瞪了瞪眼骂道,“你有犯什么病啊?怎么不能卖?破包留着有啥用?”
“你一个老娘们儿懂啥!这不是咱家东西!”李叔淡淡的回答。
李婶儿先是一愣,接着语气略有缓和:“不是咱家的是谁家的?”
李叔指了指我,皱着眉道:“晓光家的。”
李婶儿有些犯迷糊,我听着也云里雾里的。李叔一甩手,“有啥事儿一会儿再说不能卖,其他的你爱咋咋地。”
一旁收破烂那男的有些不高兴,没好气道:“你这人,卖了东西咋好往回拿咧?”
李婶儿本来还在跟李叔生气,一听收破烂的插话,立马瞪眼道;“不是还没拿你钱吗?”
收破烂的也不含糊,厉声道:“那不行,东西都算完帐了,现在就得归我们。”
“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不行,说破天也不行,你死心吧。”李叔语气十分坚决。
收破烂的还想说着什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过毕竟李婶一家理亏,最后只好少收了一点钱。收破烂的离开之后,我走到李叔近前,问道:“李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没见过您生这么大的气。”
李叔没有说话,一转身进了屋,坐在炕叹了口气:“晓光啊!这事情是你爹生前留下来的,放在我这里保存,我压在了东山墙的木箱子下面藏着,时间一长竟然给忘了,今天要不是我回来早,没准就给卖了。”
“我爹的东西?”我差点喊了出来。李婶儿也觉得很奇怪,插话道:“死老头子,这事情你咋不告诉我呢?再说了,晓光爹的东西,那就快还给晓光吧!”说从李叔手中拿来。谁知李叔声色严厉,低吼了一声:“别动。”
李婶儿吓得一下缩回手来。李婶儿一向是母老虎出了名的,李叔也是村里出了名的蔫茄子,今天竟然一反常态,两人跟换了个个似的。李叔抬头看了看李婶,眼中略带歉意,李婶儿倒是明事理,坐到李叔旁边,问道:“老头子,你今天咋跟平时不一样呢,有什么事情你就当着晓光的面说说吧!”
李叔叹了口气:“其实,你爹不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我脑袋嗡的一声,想起了浦三爷爷给自己残卷时,也提到父亲不希望他留下的东西落在我的手里,难里也装着残卷?
坐在一旁的李婶儿疑道;“不给他,为啥?”
“我不知道,当年晓光爹特别交待了这件事情!”
“那咋办呢?晓光看见了,你又不给人家,不是折磨人呢吗?”
我见李婶儿过于激动,赶忙出来打圆场:“李叔,我知道您的难处,你做的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