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不辨是非,戾气重,故,定身禁言。”
“……”!
“喝。”
“……”!!
“……”?
“兰一素,非陈,解药,喝!”
“……”!!!
……
“陈暮,勿练,歇。”
“素素姐,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些?”
“吾非尔亲,不可唤姐,应尊吾为师。勿再练武,当歇息。”
“…!素素姐,你…赢了!”
“……”?
……
“阿暮,我问你,你我相识有几载?”
“至今,已有三十一年零一天又一刻。”
“…,三十一年了。
你久未提及自己的过往,我便以为你早已放下心里的仇恨,谁曾想……”
“其实,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放下过往的一切,可是,当我再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刻骨深仇,若不了结,终难放下,心亦难安。”
“凡间之人,皆重血缘。阿暮,我怕你有一天,终会后悔?”
“呵!重血缘?
当年,那个人既能为一己私利,杀死自己的发妻,逼死自己的女儿,毒杀自己的儿子。
那今时今日,我陈暮,为何不能夺其性命,灭其满门?”
“这…?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要最后,你不后悔,便好。”
“我绝不后悔,何况,这难道不是天意吗?不然,这世间之大,怎偏生,又让我遇见那个人?素素姐,你说是不是?”
“也许吧!…你们人族,真是太复杂了。即使我已入俗世多年,却还是难辨分明。
但,我却知道,仇恨是一柄双刃剑,它在伤人的同时,亦易伤己。
阿暮,我希望你,莫要迷失其中。”
“嗯……”
……
烛光下的人影,倏然挥掌……
“咔嚓咔嚓……”
“啊……”
紧接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与兰一一的惨叫声,齐齐骤然响起。
陈暮冷眼看着不停碎裂的骨头,从兰一一身体里,一截又一截地冲出血肉,破皮而出;看着兰一一破碎不堪的皮囊,从她身上彻底剥离;看着兰一一的筋,被无形的力量抽出身体;看着兰一一的血液,一点点地从她身上流尽;看着兰一一从不断挣扎,至再无声息;看着兰一一的魂魄,在他跟前战战兢兢地不停发抖……
“原想留着你的贱命,让你为素素姐赎罪。
但如今,我不想素素姐失望,更不想她回来之后,再对你心慈手软。
毕竟,你于素素姐而言,就是毒蛇一般的存在。
而我,也绝对不允许,你这个祸患,再在素素姐身边出现。
所以我想,我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理由与必要,再留着你这条贱命了。
你说,是不是?”
回来?!
兰一素那个贱人怎么可能还有命回来?
兰一一记得清楚,那个时候,兰一素已经死的透透的,就连她的魂魄也被自己散得一干二净。
想让兰一素复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除非兰一素在这世间,还留着一丝……
残、残魂?
犹记,当年是她亲手将那贱人断骨放血,抽筋剥皮,亦是她亲手将其挫骨扬灰,散其魂魄……
这时,兰一一忽然想起当年的一些细枝末节,随着久远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兰一一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狰狞扭曲。
贱人!贱人!
竟是藏得这么深,明明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却还残魂不散,当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当初,她牺牲所有,亦付出沉重代价,最终取代了兰一素。
如今,老天爷却像是要跟她作对,竟是想让那贱人有机会死而复生?
这怎么可以?
兰一一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此时,她对死亡的畏惧,竟是少了几分,反而是心里的那份不甘,却是愈演愈烈。
不!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假的!
陈暮!是陈暮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
又或者,他是想用这种可笑的假消息,来借机折磨她?
……
即使隐隐确定,但兰一一却还是宁愿用各种可笑的想法催眠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既定的事实。
“嗬…嗬…”兰一一的魂魄撕心裂肺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因喉咙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而不得言语,只能在半空中不停蹬着双脚,徒劳挣扎。
陈暮看得出兰一一有话讲,但是,她想说,他却不想听。若是真的听了,只怕是会污了他的耳朵,与平添怒火而已。
“真是无药可救。”掌心渐渐凝出的火焰,照出陈暮冷冽的双眼,“也罢!不管你相信与否,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你就带着这种不甘,与这份不确定,永坠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