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奴才和这位医官都已检查过,步夫人所食的饭菜中并未被下过毒,非但如此,步夫人所用食案上所有的菜亦都未曾被人动过手脚。”一个小内侍说完,抬头看着坐在步夫人床前的吴侯,却见吴侯紧握着步夫人的手,眸光一直紧紧地放在步夫人的面颊上。
徐娍一声轻笑,面上的泪痕未干:“吴侯,今日宴席乃是臣妾所请,臣妾又岂会借此给步夫人下毒?岂非太过愚笨了!”
步婉,你现在躺在那里都是天意,是老天看不过你这贱人,是天要亡你!
孙权凤眸轻轻一眯,眸光一片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依旧紧握着女子冰凉的小手,眸光瞥了一下那内侍,声音冷然:“可曾验过步夫人所用的食具?”
那小内侍稍稍一怔,随即俯身行礼:“是奴才疏忽,奴才这就去验。”
“吴侯,奴才去。”李平微一行礼。
“嗯。”低沉的声音,似是用鼻子哼出来的一般。
徐娍刚刚本是跪坐在男子面前,此时却是直直地跪起了身,一脸的泰然,看不出一点的恐慌与心虚。
仁儿此时却微微锁了眉,看着徐夫人此时的模样,倒真有几分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意味,难道说真的不是她么?那又会是谁呢?会是谁如此的去害嫂嫂?莫说是哥哥,若让她知道了那人,也必定不会轻饶了她去!
王千儿随着众人站在室外,只是暗自含笑看着这场戏,至始至终所有人都不敢出一点声,吴侯不许她们进内室,她想吴侯或许是怕打扰了步婉,又或许是怕影响医官治疗,步婉么,或许吴侯对她是真的有几分真情的。
“吴侯。”李平匆匆进了来,不自觉地看了徐娍一眼,只略低了一下头。声音略显严肃,“吴侯,步夫人所用的筷子上……被人染过毒。”
仁儿双眸不觉睁大,冷冷一笑。看向了徐娍:“徐嫂嫂,我真不明白,步嫂嫂她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
听到李平说筷子上有毒的那一刻,徐娍随即慌了神,身体不由得向一侧倒去。跪坐在了地上,一颗心砰砰地直跳着,此时跪着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握上了男子的手腕,不住地摇头:“吴侯,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要害步夫人!臣妾真的没有,臣妾……”
双手被男子狠狠地甩了开,徐娍只是别着头,不敢再看那双满是杀意的双眸。那样的眸光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你便如此护着她步婉吗……
“将这女人带下去。”声音中的怒意比之前更加的浓烈了,一声掷下,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若有,便就是怒。
“吴侯,臣妾没有,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吴侯,你便就如此信不过臣妾吗?!”徐娍声音沙哑地喊道,身体不住地颤抖。两行泪从眼眶中滑出。
“步婉,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徐娍指着躺在床上的步婉,喊得撕心裂肺,咬牙狠狠地咒骂。
话音刚落。她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刚刚守在步婉床前的男子,亦是刚刚掌锢她的人,此时竟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一双凤眸中闪过的光好像是拔剑出鞘的那一刻的寒光:“得不了好死的人是你。”
徐娍顿时哑口无言,一侧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有鲜血流出,心底一凉,愈发的慌乱,他对她已经动了杀意!她忙拉住了男子的衣角:“吴侯,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她再一次被他甩了开,这次是踢了开,待她再去看向他时,他又坐回到了步婉的床边,他看步婉的眸光,永远都让她嫉妒得发疯。
胳膊被人拉了住,两个侍卫将她拉了起来,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戳,徐娍拼命地摇着头,哭吼的声音只是重复着那句“臣妾没有。”
看着挣扎着被侍卫待下去的徐娍,仁儿重重冷哼,复又担心地看向了步婉。
“吴侯。奴婢刚刚按医官的吩咐配了药。”依瑶的脚步有些急,手中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吴侯,奴婢来喂夫人喝药。”
“孤来。”孙权坐到了床头,接过了依瑶手中的药碗,将女子扶了起来,让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方才一勺一勺地小心地将药喂给她。
李平不觉沉凝了呼吸,吴侯一向最爱干净,步夫人正在昏迷,喂进口中的药流出了一多半,全都留在了吴侯的衣袖上,吴侯却只和看不到一般,眸光一直放在步夫人的面庞上,吴侯竟就是这样一勺一勺地亲自将药给夫人喂了进去,最后竟还用自己的衣袖替步夫人蘸了蘸嘴角,遂才小心地让步夫人躺下了,他从未见过吴侯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用心,只是这位步夫人,却屡次让他看到这样的吴侯。
守在一旁的几个老医官亦都是捏着一把汗,后又配了一尾药丸让步夫人服了下,过了些许时候果见步夫人唇上的淡紫色褪去了不少,之前那年轻的医官又忙上前去给步夫人把脉,步夫人的脉象倒是平缓了许多,现如今只是昏迷,醒过来便就无碍了。
待年轻医官将步夫人的情况告知吴侯时,他看到那双凤眸中的紧张减退了不少,想必步夫人中毒,最担心地便就是吴侯了,他亦知道,今日他们一众医官若是未将步夫人救活,那他们便就真的不用活了,吴侯做事从来都只比他所说的话更加的狠厉,更何况此事还涉及步夫人……
步夫人无恙了,吴侯将他们所有人都谴了退,却是亲自守在了步夫人床边,他退下时,只隐隐听得吴侯对尚在昏迷中的女子说了句“别怕,我在”,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