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元九年五月初八,这日是会试开考的日子,上京的街道早早就热闹起来,就连客栈也比平日里开得早些。不时有朗朗诵读声入耳。
周媛嫒今日撇下中馈事务,交托与沈氏,早早便去送周延年。
武安侯府有两位少爷要赶考,所以大房,二房都很慎重。
昨日晚膳时分,周延年和周延龄已经去昭然给老夫人请过安了,老夫人内心偏向谁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明面上还是送了两方好砚和墨给两位少爷,私下里就不知道了。
武安侯双手束在身后,面上却是一片平和,平日里早已习惯在长子面前不苟言笑了,今日却破例摆出慈爱的笑容道“阿寿,为父不多交代你许多,你向来是最有分寸的。”
周延年看到父亲的面容,知道父亲内心还是有些想宽慰自己,但是自小经受各种训练的自己却还是内心有些波动,不由坚定道“父亲,孩儿去了。”说完便转身上马。
周延龄那边却不轻松,周媛嫒见他们准备的干粮不是自己昨天送去的,想必是对自己不放心吧,哼,当谁都和你们二房一样不安好心啊。
二老爷见周延年都翻身上马了,孙尚文和纪筹也都紧跟其后,却看见自家儿子还被妻子拉着说话。
有些气闷,对于自己妻子的不知分寸有些厌恶,双手束在后背,加快速度走至周延龄身旁,沉声喝道“无知妇人,还拉着儿子作甚,仔细耽误了他考试。”
周延龄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但是看见父亲这样当众给自己母亲没脸也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二老爷向来认为自己的学问也是不错的,只是碍于大房压迫不能高升。
这就导致了错觉连练,周延龄也是一心以为亲自由二老爷教导得自己一定会高中,便高傲的转身上马,周媛语有些黯然,她的眼神一直放在孙尚文身上,但是孙尚文无论是赶考准备的物资还是现在送考的现场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张氏一心放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周媛语看见自家哥哥也翻身上马了,知道是要出发了,绞着帕子越发的紧张,怕孙尚文不能高中,那怎么能娶自己呢?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一行人带着各自的小厮出发了,考场内小厮是不能进去的,他们只是帮着送到考场,然后守在考场外时刻注意考试动态。
孙尚文骑在侯府准备的马上,却暗暗捏了捏手中的小纸球,不要误会,不是作弊。是早上起来时,客院的婆子塞给自己的,打开看是一女子的字迹,上面写着“小女子期盼君子高中”落款是语。他已经打听过了,侯府的二小姐叫周媛语,但是想要得到侯府的帮助,要娶大小姐才行。
但是孙尚文并没有马上遗弃手中的纸,他反复揉搓,想着二小姐心仪自己,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并不是完全白费的,若是自己最后不能获得大小姐的芳心,二小姐也能勉强帮助自己。
也就是备胎了,进考场前是要搜身的,万一这小纸片害自己被冤枉作弊就大大的不值了,孙尚文偷偷寻了个隐蔽点的角落将小纸片扔了,后头的纪筹却是将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内心以为是孙尚文有心作弊,临到考场却又没胆扔掉了小抄。
暗想若是自己高中,定不与此人深交。
走了许久,考场设在皇宫与朝阳街想衔接的空地上,早已搭好无数小考场,还有官兵把守。众位学子一时之间内心感慨万分,苦读数十载,可不就为了这一朝一夕。
周延年内心毫无波澜,为了培养自己上战场,心理战术课程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岂会怕小小的殿试。
众位学子有序上前,一个个都经过仔细的搜身,才被放入考场,就连吃食有些也要掰开了检查。要说忧心作弊的人年年都有,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快轮到周延年一行人的时候有个学子被发现将小抄藏在了发髻里被发现了,要说藏在发髻里是极其隐蔽的,别人自然不会要求将头发散开。
可是内心有鬼的人偏偏心虚,僵硬了走姿,走路时脖子都不敢动引起了检察官的怀疑,便一把扯住了那学子的头发,发髻散开来,明晃晃的小抄便显示于人前了。
顺元帝很敬重读书人,所以很厌恶那些没有真才实学,却怀着侥幸心思的人,发现作弊后果很严重,终身不能参加考试了,那学子似是灰了心,脚步不稳的朝原路走去,后面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也毫不在意了。
到周延年等人的时候,很顺利就进去了,并不是认识他们,也是侯府的人到底没有人会作弊,很快的便过关了。
此次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学士刘启云,此人乃顺元帝钦点,出了名的学识渊博,铁面无私。如此,早前考官门前门庭若市的现象便没有出现。
一众学子依次找好座位坐下后,考官宣读考试纪律,宣布考试开始,准备充分的人一心想着快些发卷,底气不足的则觉得脑袋有些空白,越发的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一声钟响,考试开始了,学子们开始奋力答题。周延年却不急,不慌不忙的写着,左右考试有七天,自己又准备充分,慌慌忙忙倒是落了下乘。
侯府几人的位置相隔不是很远,几人的面色尚可,想必题目还是会的。考场内大家奋笔疾书,侯府众人也不轻松。
周媛嫒在沈氏的院子里,还是管着中馈,沈氏则带着沈嬷嬷在给神像上香。
都一切都处理好后,秦总管来到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