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定好权宜后,陈白起深吸一口气,于心中默念三、二、一……
“吠!何人藏在树后?!”
她突然朝黑暗之中的某处惊诧叱喝一声,拔出兵器便冲出队伍追击开去,前头行进的赵军于一片静默之中潜伏,突然这暴喝一声,只觉耳膜一惊,连忙停下转头。
胡莱一回头,只来得及看到“吴三”英勇赴义的黑影一闪而过,便急吼吼地冲进了漆黑的林间,他“唉唉”地叫唤了几声,便瞪眼咬牙啐了一口啖,赶紧招手派上身边几个好手赶紧去追人。
而后卿闻声之际,却沉凝下眉目,他朝娅看了一眼,她蹙眉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又转向透,透眦哒了一下白牙,比了个手势,顿时他心底一片雪亮。
于是,他状似无意地与胡莱问道:“这吴副将倒是敏锐异常,某之下属都不曾察觉有人潜伏于黑暗之中,他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倒是个可造人才,且不知这吴副将以何籍历参与此次战役,之前倒是甚少见到他过。”
胡莱一听,眉眼猛地一跳:“他这无名小卒平日里就跟着一群泥腿子于操场训练,你瞧他这人嘴皮子拙,闷声几棍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但干事却是扎事啊,希望先生瞧在老身的面子上,别介个先前之事才好啊。(
胡莱一听这后卿拐着弯来打听吴三之事,顿时脑子便跑偏了,心想这都打算起打听人家的家里事儿来了,该不会是打算先摸清家底,瞧着是个好欺负的,便一得功便回去跟赵王请令给吴三来个抄家灭口之罪吧。
不过摔了他的扈从一下,这先生之心也太黑了吧。
后卿一听这话,便知从这胡莱口中再难掏出什么正常话了,老实说,他一直觉着这吴副将身上有一种违和感,总令他感觉在意。
说话另一头,陈白起卯足了够地奔跑,为了摆脱身后的“帮手”,她基本不走寻常路,专挑崎岖之路,所幸有地图指引才没有给跑偏。
感觉身后跟来的人越来越远,她根据地图上的指示终于准确无误地冲到了姬韫等人的位置,因着她先前奔跑的劲头太猛,便一下扎进了他们的视野范围,所有人都诧目惊怔地盯着她。
不过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树影婆娑,她跟他们都瞧不清楚彼此的神色表情,只能凭身影判断高矮胖瘦。
在前头的姬韫与巨不需要瞧个仔细,陈白起便能一眼认出他们,毕竟彼此之间太熟悉了,不过他们估计认不出她了。
这模样身材跟声音都大变样,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没有时间与他们相认了,因着她也跟他们解释不清楚这番身份变化。
是以,她只得以另一种身份,朝他们示警地喊上一声:“大胆贼人,还不赶紧停下束手就擒,吾等受后卿先生之命,分了四批潜伏部队进驻平陵县城郊,尔等区区山林贼匪,胆敢放肆造孽!”
老实说,姬韫一开始见一个猛地从林里冲出来,的确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祭出的武器准备战斗,但那人却出乎意料地不见任何进攻姿态,甚至他在见到他们并无意外,像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接着莫名其妙地喊了这么一句话,委实令人感觉……十分诡异。
他正欲开口说话,却又听她道:“后卿先生足智多谋,此番亲率部队进林,虽眼下吾一人前往,但稍后百人部队即刻便到。”
后卿来了?!
姬韫一愣,反复咀嚼他方才之话,只觉心惊肉跳。
倘若他的话全部都是真的,那他们之前所做之事,岂非打草惊蛇了?姒姜跟娇娘呢,可是遭遇了危险?
“听着,西、北、东皆有吾等埋伏之人,而南边的一支部队恰早前却失了踪迹,可是尔等所为?”她又道。
姬韫奇怪地盯视着前方之人,虽然他口口声声地威胁,却每一句话都在透露赵军的消息,仿佛是在跟他们……示警?
见他们仍旧没有动静,陈白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该是赵军部队来了,显然姬韫他们也听到了,此时陈白起大声喊道:“贼人,莫跑!”
她朝他们指着一个方向,又大喊一声:“莫跑!”
而姬韫却听出,她在叫他们——快跑!
他虽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但目前好似没有多余的选择了,犹豫了一下,便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朝她所指的方向撤走。
临走前,姬韫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的人影,那道人影无声地朝他点了点头,他一愣,亦回之,方走。
而巨却莫名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陈白起的身影未动。
陈白起见巨这木头竟然不走,一时也猜透不他的想法,眼见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无法只得赶紧从身上(系统)给他抛了一个物件,然后跟他比了一个手势。
撤!
巨伸手拽接住,却甚是柔软一物,一摊开,却是一个被揉捏成一团自制的布袋,当即一震,他认得这是他家女郎亲自缝制的。
巨抬头看了前方之人一眼,模糊的身影他并不熟悉,甚至从来不曾见过,但他却有女郎的随身之物……略微踟蹰一下,巨便也跟着部队撤退了。
陈白起等他一走,方大大地松吁一口气。
这时胡莱派来相助的人也赶了上来,因着陈白起走偏路,一路上耽误他们不少时间,此时他们基本头发也乱了,甲衣也不整了,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近了,插腰累惨地喊道:“副、副少将,人、可疑之人,可逮着否?”
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