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除了薛明珠和薛明繁外,还有几个女孩子,一旦楚灵风坏了薛明珠的名声,很可能会将下面几个也都连累了,若是那样,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薛明扬想了想,道:“无妨,这事情本是薛明珠自作自受,她下场如何都不值得可怜。而再下面的妹妹,到了年龄的,薛明繁和薛明婉都已经定了人家,不会因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被退婚。只要薛家生意不倒,她们在夫家的日子便不会有影响。而其他还没订婚的,年纪都还小,这事情也影响不了几年。”
薛家是经商的人家,联姻的对象,也多同为商家。当然婚嫁一事,名誉非常重要,但比起从政的来说,要宽容的不是那么一点两点。
薛家足够财大气粗,这就决定了无论嫁娶,都是占据了主导的一方。想借着联姻靠上这艘大船的人家不计其数,尽可以好好地慢慢的挑,完全不必担心自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也不担心自家的女儿嫁出去后被夫家欺凌,除非那家不想在商家立足了。
薛明扬都这么说了,楚灵风也就放了心,让下人收拾了碗筷杯盏,走到窗子边看了看月光下还在哼哧哼哧洗衣服的念瑶,道:“小甜。”
“小姐。”小甜忙凑了过去,跟着也往外看。
“过两个时辰,让人去换青柳的班。”楚灵风道:“明天还要出门,别累的起不了身。”
“是。”小甜应了声,缓了下道:“那念瑶呢,要真让她洗一个晚上衣服,估计她明天也起不了身。”
“我就是让她起不了身。”楚灵风目光中有些不屑:“若是无事,带她在身边逗逗也就罢了。但这次去阳州有正经事情,兹事重大,带一个眼线在身边,我觉得终是不好。相公,你觉得呢?”
其实这事情,楚灵风已经做了决定,但想想,还是要尊重一下薛明扬的意见。毕竟这念瑶,可是送给他的丫头,楚灵风可不想好心做坏事。而且,她也需要试探一下薛明扬的态度,以决定自己日后能做什么,能做到哪一步。
薛明扬十分明白,毫不犹豫的道:“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我没有意见。”
男主外,女主内,宅子里的事情,薛明扬打算全盘放手交给楚灵风。这几日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灵风是个不吃亏的主。
新媳妇进门,没有一点依仗,对着一群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丫鬟婆婆小姑子,却周旋的游刃有余,进退的当,谈笑间,好像什么都没做,便已经将对她不利的人一个个敲打的敲打,铲除的铲除……薛明扬有时候细细的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好就好在,这个不吃亏的主,是自己人。薛明扬甚至有些遗憾马上要前往阳州,他甚至想,若是楚灵风在薛家再住上半年,说不定,薛家内宅的局势,就能完全逆转。
薛明扬如此表态,楚灵风十分满意,又再将必须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当她打开自己装药的箱子,手指一一从上面拂过的时候,突然间便顿住了。
薛明扬就坐在一边,正有些好奇自家娘子这随身带来带去的一大堆都是些什么东西,见她突然僵住,不由的道:“怎么了?”
楚灵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纤细的手指在一个白底绿花的瓷瓶上擦过来擦过去,沉吟半响道:“我觉得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便宜薛明盛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给楚灵风添过堵,挖过坑,下过绊子。开始她也吃过亏,上过当,受过罪,但那段时间虽然刻骨铭心却很短,楚灵风想了有想,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般算计过了,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是有些心里愤愤。
小甜看着楚灵风手指摩挲过的白底绿花小瓷瓶,顿时有种薛明盛要倒霉了的感觉。
那瓷瓶里装的可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种浓缩的cuī_qíng_yào物春萌,当然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只要正常的使用,对治疗诸如薛明扬这种传说中的不举之症,是非常有效的,而且这药材也十分的珍贵,对人体并未害处。
不过这说的是正常使用,份量酌情,一滴即可,若是一下子用的多的话……
楚灵风并没有见过,但是却见书本上惨不忍睹的描述过那种春天到来,挡都挡不住的感觉。
薛明盛平日里不算是个好女色的人,不过有妻有妾,自然已经熟悉此道。楚灵风相信,这春萌一定可以给他带来新的感觉。
将瓷瓶拿出来,楚灵风转头对薛明扬道:“相公可有法子,将此药让薛明盛服下?”
服下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药效也能发挥到最大。虽然薛明扬在薛家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但楚灵风相信他定有自己的门路。至少,在她面前的薛明扬,半点都没有懦弱无能的感觉。
薛明扬接过药瓶,在手中把玩了下:“有,自然是有。但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楚灵风那一箱子的药,薛明扬也曾经表现过适当的好奇,甚至有过想拿几瓶出去找个大夫看看是什么东西的想法,但仅是想了想,却没有去做。
薛明扬自知两人之间如今虽然是同一条船上,但却还远没到交心的地步。要么,他将楚灵风当做怀疑的对象,那就提防调查。要么,当做累赘,那就冷落不问。如果想有朝一日,两人可以真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就该从开始便尊重信任。
“只是一个笑笑的玩笑,无伤大雅,他给我添堵,我也给他添堵,经此而已。”楚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