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传下,令旗手被迫爬出船舱,冒着生死危险,将撤退的号令传了下去。
已被杀到血肉横飞,斗志全无的各艘倭舰,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掉转船头,向西面逃去。
李舜臣所部死伤惨得,就此撤退,郑成功则率领得胜之军,借着顺风之势,一路穷追,杀入了那片已然血染的战场上。
此时,正在拼死苦战,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甘宁和徐盛,哪想到西风突然间变为东风,天时一瞬间就逆转。
惊喜之下,二将以为有神助,即刻抖擞精神,带领着几百艘大魏战舰,开始了反击,很快就扳回了劣势。
等到李舜臣败溃,郑成功的舰队杀入战场之时,魏军的优势更是倍增,片刻间便打挎了倭军。
太史慈力战不敌,被迫败走。
周泰支撑不住,跟着一并逃走。
三路倭军统统被击垮,如落水狗一般,仓皇而逃,大魏的战舰则在郑成功的率领下,在后边疯狂追击,痛打落水狗。
转眼间,倭军败溃的战舰,便逃至了周瑜中军所在的海域。
漫空的弩枪呼啸而来,如陨星般铺天盖地而下,连保护周瑜的十几艘战舰,都开始接受灭顶之灾。
咔嚓嚓!
一连串的破碎声后,挡在旗舰前方的一艘前卫斗舰,瞬间被二十支弩枪洞穿,威力强大的弩枪,竟然直接把桅杆射断,倒下的断桅瞬间将大片的敌卒压死,只眨眼间,一艘中型斗舰就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那些中军倭军们,还来不及惊骇时,无穷无尽的大小箭矢,已借着顺风的狂势,如天网地罗般轰击,顷刻间射到他们血肉横飞,成片成片的战舰被杀伤到失去了战斗力。
“怎么会……会这样?李舜臣不是我大日福将吗?明明是西风,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东风?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旗舰上的周瑜,已是脸色惊到惨白如纸,整个人僵硬在了甲板上,一副失神惊魄之状。
就在片刻前,他还在自信的冷笑,以为胜负已定,魏国海军全军覆没,已成定局。
他甚至已经在酝酿着如何借着海上大胜之威,趁胜一鼓作气的杀上威海港去,杀败了陶商的步军,重新夺回那座大日国在大陆的立足点。
可周瑜作梦也没想到,就在一眨眼间,西风变成了东风,李舜臣给他带来的好运气,便灰飞湮灭。
眼看着己军战舰,如溃巢的蝼蚁般望风而溃。
眼看着一艘艘斗舰,一艘艘楼船,被魏军的弩枪射断了桅杆,失去战斗力,被魏军艨冲登舰狂杀,变成待宰的羔羊。
眼看着起死回生的魏军,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狂杀在则来。
周瑜的心在滴在血!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一场在自己看来握操胜券的战斗,就在转眼间,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他周瑜,堂堂大日国大将军,自反攻大陆以来,海战百战百胜的王者,就这样败了。
而且,还是败在魏军一个姓郑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之将手下。
“那姓郑的魏狗到底是何人?为何他一出现,天时就逆转了?他到底是何人?”周瑜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那面“郑”的战旗,眼神中喷涌着惊怒之火。
这时,身边的吕蒙却沉声劝道:“大将军,天时逆转,我军已败,撤兵吧。”
撤兵!
这两个字,如两柄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周瑜那狂傲的自尊心上面。
一瞬间,周瑜的心底深处,激起了无尽的羞怒之火,冲昏了他的头脑。
羞怒之下,周瑜手中长剑一扬,沙哑的大吼道:“本将乃海战之神,绝不会失败,绝不会!传令各舰,给本将掉转船头,拼死血战,谁敢再——”
逃字未及出口,一道流光破空而来,直左周瑜而至。
“大将军小心!”吕蒙脸色惊变,急是一声大吼声警。
周瑜神色惊变,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主帅的威严,急是将身子向下一蹲躲避。
铛!
那一支弩枪破空而来,直接就射中了周瑜的头盔,只差分毫就要射中周瑜的脑袋。
那贴着他头顶而过的弩枪,直接就将他身后两名士卒,无情的扎成了肉串。
周瑜虽侥幸逃过一劫,却已是披头散发,风采仪态全无,狼狈到了极点,更是吓到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上。
吕蒙松了口气,一面冲上去,一面大吼:“保护大将军!”
一众亲兵忙是涌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结成了厚厚的铁盾墙,保护住了周瑜。
周瑜则在吕蒙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失魂落魄之状。
这一刻,他终于又回想起了神威弩炮的可怕。
想当年,正是这种威力强大的弩炮,让他在长江上吃尽了苦头,一败再败。
事隔多年反攻大陆,只是因为李舜臣的好运气,让魏军的弩炮发挥不出威力来,才让周瑜险些忘记了这种神器的可怕。
就在周瑜惊魂难定之时,前方魏舰队已狂扑而至,一马当先的郑成功旗舰,已逼近两百步的距离。
吕蒙急的脸形已扭曲,沙哑的叫道:“大将军,快撤退吧,大势已去,快撤退吧,再不走,我们辛苦攒下的这点家当,就要统统赔在这里啦!”
周瑜身形蓦然一震,陷入了犹豫之中。
前方处,郑成功的舰队无人能挡,己军的战舰已损失过半,陷入了崩慌的败溃,哪怕是太史慈这等宿将,也斗志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