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灵姬娇艳如火,似万绿丛中一点红,就这么狂冲而来,陶商一眼就看到了她。
“吕布军中,竟然也有女将,而且……”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他忽然觉得迎面冲来的这个女将,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但就是想不起来。
“是那个傲慢的随从,就是张辽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随从!”花木兰一下识破了那女将的身份,女人果然更加敏感一点。
陶商神思飞转,蓦然间省悟。
当日张辽前来开阳,替吕布求两家联姻灭刘,身边就跟着一个随从,语气气势颇为傲慢,一点都不像个跟班的。
后来花木兰却说,那名随从耳垂上有洞,乃是女扮男装。
那时陶商就颇为狐疑,后来又打听到吕布有一女儿,跟木兰一样有巾帼之风,性情与其父相近,联想起张辽那天对其态度,陶商便猜想,那名随从必是吕布之女所扮。
今日,这汹汹杀至的女将,多半就是那吕布之女吕灵姬了。
神游的转瞬间,吕灵姬已冲至二十步前,身后是滚滚的铁骑洪流,如狂风暴雨般追随于后,掀起漫空的狂尘。
说实话,眼前这道壕沟虽然能挡得了张辽他们的步军,却根本无法阻挡吕灵姬骑兵的轻轻一跃。
若是让他们就这么跳过来,才撤不远的陶军将士,就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更严重的是,陶商就在壕沟边,若给敌骑跃过来,他这个主将恐怕就要难逃一死。
“陈酒鬼,幸亏你提醒过我,不然今天就玩大了。”陶商却丝毫无忌,反而一派从容而淡然,笑着回头望着陈平一眼。
陈平嘿嘿的笑了笑,向着陶商摇了摇空酒葫芦,意思是既然主公你夸我立了功,那回头就再赏我几葫甘家好酒吧。
陶商却假装没看到,回过头来,马鞭一指壕沟,喝道:“时机已到,放火吧!”
早先已得到密令的李广,一声令下,百余号士卒匆忙点起火把,抢在敌骑杀到之前,迅速的将火丢入了沟壕之中。
沟壑中早就堆积了不少柴草之类的易燃物,只转眼间便熊熊燃烧起来,一道长达百丈的火沟,如火龙一般横在了吕军的面前,烈焰冲天而起,高达丈许,俨然形如一道火墙。
陶商为防撤退被追,事先挖出了这条沟来,但陈平却在几天前提醒他,壕沟挡得住步兵,却不见得挡得住吕布的骑兵。
故陶商便在陈平的建议下,又在壕沟中堆放了许多柴草易燃之物,关键时刻放火以火墙阻挡敌骑。
这大火一燃,敌骑纵然汹汹,又焉敢越雷池一步,灼烈的火苗冲天而起,就连陶商也不得不约退数步,以免被火势波及。
正在冲锋中的吕灵姬,早已锁定了陶商的脑袋,当日她可是女扮男装,近距离的亲眼看到过陶商,那张充满诡邪的脸,没有谁比她记得更清楚。
那个小子就站在十几步外,面对自己的滚滚铁骑,竟然好像被吓傻了一般,忘记了逃跑。
吕灵姬心头暗喜,红唇微微上扬,酒窝处盈起一泓杀机凛烈的冷笑,手中紧握的画戟已微微抬起,准备从空中跃落的瞬间,一戟取了那小子的狗命。
“文远叔,你一直说那小子不可小视,今天我就亲手斩下他的狗头,好好奚落你一番……”
吕灵姬心中盘算着,娇艳如玫瑰般的脸蛋上,不觉已绽放出了得意的冷笑。
然后,就在她将要冲至沟边,飞身跃起前的一刻,一道火墙腾空而起,封住了她的去路。
吕灵姬花容骇变,急是勒马,这等熊熊大火,要是再强行跳过去,不被当场点着,烧成火炭才怪。
受惊的战马,咴律律的一声鸣嘶,后蹄一蹬,人立而起,堪堪的在火沟边停下了脚步。
吕灵姬身形晃动,吃力的夹住马腹,身子连连后仰,若非双腿有力,险些就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战马终于落地,随后而来的骑兵们也纷纷勒马,彼此撞在一团,撞的是人仰马翻。
吕灵姬勒马横戟,立于火沟的旁边,一张俏脸惊惊无限,穿过熊熊火焰,恨恨的死盯向对面的陶商。
吕灵姬很火,张辽却恍然大悟,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欣赏的意味,“怪不得他敢自己殿后压阵,原来早就准备好了这断敌之计,看来今天想彻底的击灭他是不可能的了”
不仅是张辽,就连高顺也暗暗点头,似乎惊异于陶商如此深谋远虑的布局。
“吕大小姐,你想杀我还嫩了点,回去转告你父亲,咱们郯城再决胜负。”陶商笑着高声道,脸色闪烁着些许讽意。
火沟对面,那成千上万的吕军士卒,被这火沟挡在了北面,空有一腔的杀意,却只能望火兴叹,眼巴巴的目送着他们的敌人扬长退去。
吕灵姬听着陶商的讽刺,本是震惊的俏脸,刹那间气得是暴跳如雷。
她早看陶商不顺眼,本想借着这场大胜,以期一举将陶商歼灭,亲手斩下陶商的人头,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料敌先机,竟是不可思议的提前布下了这阻拦的火龙。
眼瞧着敌人远远退去,透过火光,又看到陶商驻马沟边,耀眼扬威的盯着她笑,吕灵姬心中更是恼羞成怒。
盛怒之下,吕灵姬突然瞧见曹性也在身边,画戟便向陶商一指,“曹性,你不是箭术过人吗,看见没有,陶商那小子就在火沟那边,给我射穿他的脑门,叫他再嚣张。”
“小姐瞧好吧。”曹性二话不说,抄起手中弓箭,朝着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