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字战旗,插上黄河北岸,抢滩的五千将士们,士气顿时大受鼓舞。
震天的杀声中,数以千计的梁军勇士们,争先恐后的跳下船筏,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不顾身的向前冲杀。
北岸沿线的河滩上,转眼间,五千梁军将士就悉数冲上,挟着震天的杀声,开始向北岸腹地冲击。
樊哙立于河滩上,一面召唤士卒下船,一面喝斥着他们结阵,以应对袁军的趁机进攻。
距离河滩两百步外,鞠义正驻马横刀,以一种傲然不屑的表情,冷笑着注视着梁军。
“陶贼,你枉妄如此,今天,你的狂妄,终于可以让我鞠义一雪前耻了。”一声冷笑,鞠义手中战刀,缓缓扬起。
身后,那一面“鞠”字战旗,如风摇动。
河滩东侧,埋伏已久的袁谭,立时看到了信号。
“陶贼,今日就是我重塑雄风之时……”
袁谭眼中迸射出一丝冷绝的机机,手中大枪一招,喝道:“袁家的铁骑之士们,随我杀尽敌寇,重扬我袁家军雄风。”
三千列阵已久的袁军骑兵,轰然而出,掀起漫天的狂尘,沿着河滩一线向西杀来。
樊哙的部下这时还结阵未成,此时对于登陆一方来说,正是破绽最大之时。
“陶贼,我看你还怎么挡住我的铁骑冲击……”袁谭嘴角钩起狰狞的冷笑,杀机愈加狂烈。
三千袁军铁骑,如一道黑色的巨剑,沿着河滩一线,向着梁军的侧面飞射而至。
漫天的尘埃和滚滚的铁蹄,很快引起了樊哙的注意,举目一扫,立时发现了突袭而来的敌骑。
“果然有埋伏,我就是说嘛,龟儿子们的箭雨突然间就变弱了,原来是故意放我上岸……”樊哙浓眉一皱,咧着嘴骂道。
旋即,他举刀喝道:“全军不得慌张,右翼给老子赶快结阵,迎击敌骑冲击。”
樊哙号令传下,士卒们匆匆结阵,只是他想法是对的,但士卒方自登岸,立足未稳,敌骑又来势奇快,根本已结阵不及。
“杀尽敌贼,一雪前耻!”袁谭疯了似的沙哑大吼,手中大枪挟着所有的屈辱,刺向了梁军将士。
三千铁骑呼啸而至,狠狠的撞入了梁军未结之阵,凭着强大的冲击力,顷刻间将梁军阵形掀翻。
袁谭大枪乱舞,无情的将一名名梁军士卒刺倒于马下,用疯狂的杀戮,来洗刷他屡次被陶商羞辱的愤恨。
樊哙见右翼将溃,只得亲提杀猪刀,带着几百亲兵杀上去,试图填封住敌骑的冲势。
就在此时,正面两百步外,鞠义已瞅准了时间,带着一脸的冷笑,手中大刀一扬,“步军给我进攻,辗碎敌贼——”
“杀——”
震天的杀声中,八千原本退兵的袁军步卒,如决堤的洪流般,一涌而上,从正面向着梁军杀去,片刻间,便撞入了梁军阵中。
惨叫声,人仰马翻声,兵器的碰撞声,转眼响成一片,赤色的鲜血漫空飞舞,数千梁军和正面冲至的袁军步卒,即刻杀成了一堆。
滚滚的鲜血尽染河滩,就连近岸一线的河水,也为鲜血所染着。
右翼被突破,梁军士气受挫,正面敌方优势数量的步兵,又紧跟杀至,两面夹击之下,梁军很快就被全面压制,向着黄河步步后退。
樊哙勇猛无当,拼命挥舞着杀猪刀,狂杀狂砍,刀下所斩敌卒,不知已有几人。
只是,他个人虽勇,却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挽回这败势。
“梁公,我就不信你真会让我老樊来送死,我不信——”
樊哙疯狂的咆哮,如发疯一般拼死而战,不退半步,对陶商的深深信任,激励着他全无退意,拼死的搏杀。
南岸,驻马已久的陶商,目光穿过黄河,将樊哙军的不利形势,看得一清二楚。
“子房,你果然是料事如神,我没有看错你。”陶商非但没有丁点忌惮,反而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张良却只淡淡一笑,抬头看看日头,“时机已到,咱们的霸王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已经到了。”陶商一笑,手中战刀抬起,摇向了北岸西北方向。
举目看去,只见北岸的河滩西面,狂尘遮天,正自西向东,向着正面战场袭卷杀至。
狂尘中,一面“项”字大旗,若隐若现。
陶商脸上扬起冷笑,刀指敌阵,冷冷道:“就让袁谭那小子,再次享受享受胆碎是什么滋味吧。”
北岸西面,项羽斜拖霸王长枪,金甲耀眼,纵马如风。
身后,三千铁骑奔腾不休,正挟着猎猎的杀意,凶如猛般向着战场冲去。
根据张良的献计,陶商料定袁谭会克制不住立功之心,便以为仗着自己兵多,可以击败他的五千渡河之军,定会主动从黎阳城出击。
张良更推算出,袁谭贪心,根本不满足于阻击他的军队登岸,必会主动后撤,诱使樊哙登岸,再以伏兵将樊哙的五千兵马,尽数聚歼于河滩之上。
陶商便用张良之策,给袁谭来了个将计就计,令樊哙率五千步兵佯渡黄河之时,却命项羽率一支轻骑,从上游连夜偷渡,一路马不停蹄,抢在袁谭斥候报知之前,杀至战场,给袁谭一个突然袭击。
北岸的战势发展,尽在张良和陶商的算计之中。
须臾间,如风而至的项羽,便率领着铁骑之士,轰然杀入了敌军侧后。
“不好,有敌骑从后面杀来!”
士卒的尖叫声,惊醒了正杀到过瘾的袁谭,蓦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