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这一招很快就见效,东北角一侧的梁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无法再向城下泼水,数以百计的袁军刀盾手,趁机疯狂的向上爬去。
片刻间,便有十余名敌卒爬上城头,跟梁军厮杀在了一团。
彭越眉头一凝,只得挥舞大枪,亲自杀了上去,枪锋过去,将敌卒如蛟蚁般斩杀。
他武力值有93,区区一群小卒,自然不是他对手,但袁军前赴后继的涌上城来,越杀越多,杀之不尽,就算他武力超绝,也难以一己之力,挽回不利的局面。
“梁公,我已撑了这么久,你的援兵何在……”苦战中的彭越,表情越来越凝重。
呜呜呜——
空洞肃杀的号角声响声在耳边,彭越身形一震,急是向东北方向扫去。
视野中,狂尘漫天飞舞,一支骑兵正沿着黄河南岸,踏着茫茫雪原,正向着延津北门狂扑而来。
当先那面“项”字旗号,更是耀眼无比。
霸王项羽杀到。
这才是陶商的杀手锏。
以彭越率一千弱军守城,只不过是诱饵,以诱使张合放心大胆的肆意攻城,项羽这支随后赶到的骑兵,才是他大破敌军终极利器。
眼见援军杀到,彭越精神大作,一戟将两名敌卒斩碎,兴奋大叫道:“梁公援兵杀到了,弟兄们,给我杀啊,杀尽敌贼!”
正苦战的延津守军们,看到己军奔腾而来,已快跌落谷底的士气,骤然间重燃起来,一个个如疯了一般,向着敌军斩杀。
城前,张合已然变色。
看着侧后方面,滚滚而来的敌骑,看着那面“项”字大旗,张合的豪烈和自信,顷刻间瓦胞姐一空。
中计了!
他的脑海里,瞬间惊雷一般,划过了这三个字。
他此时才恍然惊悟,城中那员彭姓大将,定然是陶商从讲武堂中,新挖掘出来的大将,不然怎么能率一千弱兵,就能抵挡他九千大军狂攻,撑到了现在。
原来,陶商早就识破了沮授之计,知道他率兵前来袭取延津,便以那彭越的引他上钩,然后待他狂攻城池之时,再以项羽突然杀到,攻他侧后。
“沮授的妙计,竟然被陶贼……”
张合骇然惊变时,为时已晚,项羽率三千铁骑,如狂风暴雨一般,踏雪杀至。
“全军撤退,撤回北岸去。”惊醒的张合,急是沙哑的大叫,拨马便走。
铛铛铛——
急促的金声响起,沿城一线,正在狂攻城头的袁军刀盾手们,瞬间锐气丧尽,纷纷的向北溃退。
城头的彭越则豪情大作,指挥着守军们,疯狂的反杀敌寇。
伴随着轰天的巨响,凄凉之极的惨叫声冲天而起,飞溅的鲜血,转眼间将血原赤染,项羽如金甲神将一般,已率领着铁骑撞入敌丛。
杀杀杀!
枪锋过处,无人幸存,铁骑踏过,辗碎敌卒。
敌军瓦解,如过街的老鼠般狂逃,那面“张”字大旗,也倒在了血染的雪地上,被滚滚而过的铁骑踏碎。
……
黎阳以北四十里,袁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一场小宴正在进行,袁绍和他的心腹文武们,正围着火炉,谈笑风生,淡品着小酒。
袁绍说笑从容,一身枭雄的气度,重新又回到了这个病躯初愈者的身上。
“此时此刻,张将军恐怕应该已将主公的大旗,插在了延津城头了吧。”逢纪笑呵呵道,一脸的自信。
袁绍哈哈大笑,笑的开怀,举杯看向沮授,“公与啊,此计能成,你当是击退陶贼的首功,来,老夫敬你一杯。”
“主公言重了,授只是尽了本份而已。”沮授虽举杯,却不似他二人那般自信,“陶贼诡诈多端,此计成与未成,还不能枉下定论,授以为,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袁绍却一扁嘴,笑道:“公与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谨小慎微,就算那陶贼诡诈又如何,他之前能连破我计策,无非是仗着那个陈平出谋划策,如今那陈平已去了洛阳,他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绝顶谋士,就凭他自己,也想识破你的奇谋么。”
“主公言之有理,没有那陈平相助,陶贼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而已。”逢纪也从旁附合。
大帐中,气氛愉悦得意。
正当这时,亲兵匆匆而入,惊道:“禀主公,南面急报,张将军在延津损兵四千,大败而归。”
咣铛。
袁绍举到嘴边的酒杯,跌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