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商意气风发,心中遐想之时,江州城的大街小巷中,“魏”字王旗已纵横飞舞,引领着大魏将士们,将每一条街道上的蜀卒,统统都辗压,杀成血流成河。
其余诸门的蜀军,听闻李严和张任先后撤逃的消息,纷纷不战而逃,不待魏军杀至,便已人去楼空。
李严和张任二将,则带着不足五千败军,幸运的赶在陶商大军追至之前,从西门逃了出去。
这一次,陶商并没有在西门外设围营。
原因很简单,一者是陶商兵力没那么多,仅仅只是蜀军两倍多,并不足以完成对江州城的全面包围。
另一方面陶商则是考虑到,如果把江州城围在铁桶阵,反而有利于蜀军众志诚城,团结起来抱着必死决心守城,不利于他们的分裂瓦解。
倘若蜀人决死守城,陶商以三万兵力,想要强攻下江州城,未必能够如愿。
种种考虑之下,陶商便在苏秦伍子胥等文武的建议下,对西门不围,给蜀军留了点侥幸的心理。
事实证明,陶商的决策是非常正确的。
正是因为西门畅通无阻,所以无论是张任还是李严,都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守城,一旦事有不利便纷纷选择弃城西逃,反而大大减轻了陶商攻城的难度。
黄昏时分,烽烟渐熄,最后抵抗的蜀卒被杀尽,江州城的激烈战斗,终于也落下了帷幕。
张任和李严二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指责对方的过失,一路夺路狂奔,沿着长江向西逃去。
陶商则派曹参等大将,穷追不舍,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时间。
惊慌失措的蜀军,生恐被魏军追上,一路连过数城都不敢入,一直逃出了三百余里,进入了重镇江阳城,方才停止后撤。
曹参一路追辗,兵不血刃夺下了符节等数城,追了两天两夜,一直追至江阳城东方才作罢。
江阳乃成都南面重镇,虽比不上江州城坚固,却也是一座要塞,其中有兵马三千驻守。
张任等率五千兵马逃至,会合当地守军,纠集起了八千兵马,凭着坚固城池,方才敢摆出坚守之势。
曹参穷追两百余,将士的体力也已进入到强弩之末,眼见攻下江阳已不现实,遂是及时收兵退回了几十里外的符节城,向陶商发回捷报。
江州失陷的消息,很快四面八方的传了出去,消息所过之处,蜀人无不震恐。
如果说鱼腹失守,枳县失守的消息,对蜀人仅仅也只是稍稍震动,让他们感到有些担忧而已,他们内心之中,并没有觉的魏军真有这个能力,威胁到他们的太平时光。
毕竟,江州这座东部第一重镇还在,张任这员不败战神也在,他们作梦也不相信,魏军有这个击破江州城的能力。
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摧毁了他们的自以为是,让他们惊恐的发现,一觉醒来,魏军已攻破江州,兵锋真正的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安享多年太平的蜀人们,终于意识到,虎狼般残暴的魏人,这一次是真的杀来了,一场可能会令他们家破人亡的战争,已无法避免。
几天之内,从江阳到武阳,从武阳到成都,整个蜀地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而这种恐慌,也随着江州失陷的噩报,很快传入了南中,传入到了朱提城中。
南中震动。
数万蜀军士卒,无不为这惊天消息而震撼,顷刻间都陷入了惊惶当中。
一时间,朱提蜀营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到处都在流传着江州失守的消息,甚至有传言,魏国的大军已杀到了成都城下。
王帐中。
勾践铁青着脸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案几上,那两道分别来自于李严和张任的奏报,暗暗咬牙,眼眸之中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
那两道奏报,皆是关于江州失守的战报,内容是一样,但细节却颇不相同。
张任在那封奏报中,把江州失陷的责任,统统都推到了李严身上,说李严不得号令,擅自弃守而逃,导致江州失陷,请勾践严惩李严。
而李严的那封奏报,则称张任违抗王令,强行出战大败,导致江州兵力削弱,临战之时又拒不增援他,使他无法抵挡魏军,最终被魏军冲上城头,无奈败退。
李严比张任更狠,张任只是扣留了孟达,怀疑孟达而已,却并未向勾践挑陈明自己的怀疑。
李严则跟孟达一合计,干脆向勾践报称,孟达在从魏营逃出来之前,曾见到了张任的心腹出入于魏营,故他怀疑张任暗中跟陶商勾结,故意在江州防守战中放水,请勾践严查张任这个叛贼。
“这两个家伙……”
勾践的拳头,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脸上流转着阴恨之色。
“大王,李严不战自退,导致江州失守,请大王治罪!”阶下处,黄权第一个跳了出来,参奏李严。
话音方落,法正紧跟着站出来,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鉴,李严已然尽力,江州失守,责任分明在于张任,若诚如孟达所说,张任确实有暗中通敌之嫌,请大王严查。”
他二人这么一参奏,王甫、张松等众臣,纷纷跳了出来,或参李严,或参张任,新老两派是吵成了一团。
勾践是越听脸色越铁青,蓦然间一拍案几,大喝一声:“够了!”
大堂中,瞬间沉寂无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蜀国已到了这般危险境地,尔等却还有心思彼此内斗,你们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失望透顶!”勾践是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