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先是一怔,旋即蓦然省悟,“老师的意思是……”
司马徽这才不紧不慢道:“天下六国已被陶商灭了五国,唯余下北方一个汉国,那汉帝刘玄德雄才大略,又有卧龙凤雏辅佐,北抚鲜卑,东灭高句丽,国力已勉强可以跟魏国一战,况且刘玄德以继承汉室正统自居,其国中制度基本照搬汉制,只有他才会维护我们世族的利益,也只有他才有扫灭陶魏,一统天下的实力!只不过……”
话锋一转,司马徽又叹道:“只不过那陶商实在是太过强大,自灭掉秦国之后,夺得了西凉产马之地,国力更是大增,单凭汉国已无法独自灭魏,甚至还有被魏国吞灭之危。所以,为师才会借那于吉之口,鼓动洪秀全带着太平道在交州作乱,帮刘玄德在南面牵制住魏国一部分兵力,如此南北夹击之下,刘玄德才有机会趁势攻取两河,夺下中原。”
司马徽一席话,令徐庶身心震动,眼眸中涌起了醍醐灌顶般的觉悟,甚至是深深的惭愧自责。
“学生惭愧,竟然没能看出老师的深谋远虑,实在是惭愧啊。”徐庶深深长揖,一脸惭愧之色。
司马徽微微而笑,只拂了拂手,对他也没有加以责备。
徐庶脸上的阴霾尽散,却又残存几丝担忧,便又忍不住道:“但若魏国被灭,到时候汉国不是还得面对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疯狂的国家,还是一个大麻烦啊。”
司马徽却不屑的一声冷笑,“洪秀全不过是有张蛊惑人心的嘴而已,若论实力,又岂是刘玄德那等雄才大略之主可比,再则,介时还有我们为汉国充当内应,还怕刘玄德灭不了太平天国,一统天下,中兴汉室吗?”
一自信之言,解除了徐庶最后一丁点的担忧,他是心结尽解,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当下这两师徒是芥蒂尽无,二人会心一笑,相扶着前往圣帐。
圣帐之中,洪秀全高坐于上,东王杨秀清居于次坐,除了镇守后方调度粮草的南王冯云山之外,西王石达开,北王萧朝贵,忠王李秀成,翼王韦昌辉,以及原荆州藉的武将冯习,张南,霍峻等武将,皆已齐聚。
司马徽师徒入帐,参拜已毕,便问洪秀全有何紧急军情。
洪秀全表情肃然,将手中帛书轻轻一扬,沉声道:“我们的斥侯发回最新情报,陶商那妖首已率十万大军南下荆州,陶妖已率三万先锋军,战船百余艘,在临湘以北五十里的湘水东岸扎营,分明打算来解临湘之围。”
司马徽神色一变,忙接过了情报细细一看,不由啧啧叹道:“陶贼一月之前才从易京撤兵,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大军前来荆南,还是御驾亲征,这速度好快。”
话音方落,杨秀清却冷笑道:“陶贼亲自前来,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瞒水镜先生,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拟定了一条破贼妙计。”
司马徽知道杨秀清素来诡诈多谋,听他说已有计策,便淡淡一笑:“既然东王已有妙计,那看来老朽匆匆忙忙赶来,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杨秀清不说话,看了洪秀全一眼。
洪秀全便摆手道:“水镜先生也不必谦虚,谁不知道你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东王的这条计策虽妙,却还要用到一项先生你才有的独门绝学。”
司马徽眼神一动,思绪飞转,恍然间猜到了什么。
……
临湘城以北五十里,湘水东岸,魏军大营。
天高云淡,星斗满天。
湘水上,一艘艘的运输船,正满载着粮草军械,还有一船船的后续士卒,借着星月之光,源源不断的驶入水营之中。
鉴于临湘城被围已有一月之久,未免夜长梦多,陶商决定速破太平军,以解临湘之围,故而没有一分耽搁,后续的兵员粮草,夜以继日的向着前线汇集。
皇帐之中,陶商高坐于上,星夜听取着苏秦的情报汇报。
“据我锦衣南卫细作回报,洪贼已派出其东王杨秀清,西王石达开,忠王李秀成,率五万大军北出临湘前来阻挡我军,已于湘水上游二十里下寨。除了步军之外,太平贼军还带了二十艘艨冲,三十艘走舸,以及两百余张竹筏,扬言要水陆并进,一举击溃我军。”
听过苏秦的情报,大帐中就发出了一阵笑声。
尉迟恭扁着嘴讽刺道:“这个洪贼还真是不自量力啊,在陆上跟咱们拼一拼也就罢了,还想在水上也跟咱们斗法,就他那以竹筏为主的可怜水军,连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用啊。”
帐中众将们又笑了起来,笑的相当的轻松。
这也难怪,大魏水军早已天下无敌,虽然主力舰队都在青徐沿海,但这次光是南下湘水的长江水军,就有大型斗舰十艘,五十余艘艨冲,走舸不计其实,竹筏什么的根本就不屑于用,丢不起那人。
面对大魏如此强大的水军,太平军的那点破烂水军敢来一战,简直形同以卵击石,将士们不以为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洪秀全虽然统兵才能平庸,杨秀清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何况还是司马徽和徐庶为他出谋划策,太平军此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啊……”陶商却没那么乐观,心中暗暗思忖。
他抬头四望,想要寻求刘基的意见,四下一扫,却发现刘基竟然不在。
“伯温呢,他为什么不来参加军议?”陶商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