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必将胜利!”
凯恩气喘吁吁的用战刀支撑着身体,之前的战斗一直在显眼的地方吸引敌人火力的他到底还是挨了几发子弹。复合纤维制作的军服和掩盖在黑色布料下的合金板让他看上去坚不可摧,但重伤未愈的身体依然难以承受超负荷的战斗。
“手臂什么的,只是装饰!”
他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战斗中他还是免不了沮丧——他再也不能一边剁脑袋一边开枪了。现在只有绑在身上的红旗能让他感到一点点安慰,起码这样他会感到领袖的意志就在身边。由此激发的使命感也让仅剩的几名士兵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哈哈哈哈,不是能行么,这群鼠辈……噗!”
大笑的凯恩喷出一口鲜血,缓缓跪倒下去;他的大盖帽被什么撞了一下,“当”的一声飞了出去。
到底,还是不行了么……该死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娘们的名字啊!
不远处,他可靠的士兵——经过跨越生死的单舰突袭,凯恩认为这些活下来的家伙都是够毛的——大约就是给自己灌水的那个,正满脸惊恐的扑上来,把半跪着的凯恩压倒。
“凯恩大人……小心……敌……”
他略有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嘴里渐渐喷出血的家伙一眼,注意到自己滚落在地的帽子上居然有一个弹坑。
凯恩再次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战士。他想起决定冲锋后,为了缓解士兵们的压力,让他们说出的关于未来的打算。
这个年轻人是这么说的:“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列宁格勒老家结婚。”
对了,还有其他三个……
接着他看到了半个脑袋被子弹掀飞的壮汉。
“下个月就是女儿生日,我要带点乌克兰的特产回莫斯科。”
喃喃复述着死者的愿景,凯恩又看到了目不忍睹的一幕。
“真好呢,不过我的小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恭喜恭喜,这样的话我回去就向青梅竹马的姑娘告白吧。”
最后两个侧翼包夹的战士,在向新出现的敌人冲锋时,被暴风雨似的弹幕淹没。手臂、肌肉、血管、内脏,几乎能飞溅的东西都被金属从脆弱的人体中挤压出来,赤红的军服变成沾满血浆的破布,为勇士的残躯提供仅有的遮盖。
真是……狼狈不堪的作战呢,在获得希望之后坠入绝望,就是这种感觉么?
刚刚死去的亡灵们一齐向眼含热泪的政委询问:“凯恩大人,你打完这一仗准备干什么?”
哈,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的,我保证!”
真是讽刺,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我这个政委就已经食言了。
凯恩,捏紧了指挥刀,在被尸体的阴影下用湿润而痛苦的眼睛瞪着渐渐靠近检查尸体的敌人。
对了……还有伊萨维,那个舵手,真可惜,我居然没有向他亲自道谢,共产主义者是进不了天堂和地狱的,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敌人在尸体上不时补上几枪,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凯恩不同寻常的黑大衣,小心的靠近。
我要你们……
“血债血偿!”
难以相信的力量从这具破败的躯体中涌出来,独臂的凯恩奇迹般的一跃而起,在敌人的惊怒之中一口咬上靠的最近的人的脖子。他的撕咬是如此有力,以至于被他咬上的黑人连痛苦大叫的机会都未曾有,就被啃下了喉咙。
惊恐的子弹试图将政委连同他们的同伴一起杀死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但是被尤里关注的人早已超凡入圣。那些子弹不是打飞就是被最坚固的合金板挡下。血腥的战刀斩断了ak47的枪管,切碎了敌人的脑袋。一个又一个,凯恩的力量随着杀戮源源不绝,他放佛看到尤里赞许的面庞浮现于眼前。
“怪物,这是怪物!”
谢菲尔德哆嗦着后退。
这到底是什么,这个独臂的残废,一身创伤,他哪来的力量?!
“这都是为什么?!”少校的不间断的开枪,打出一梭又一梭子弹,但依然没法阻止凯恩的脚步。迫近的旗帜带着巨大的压力盘踞在所有人心头,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为什么打不中?
为什么打不死?!
打不死的苏联人?打不死的政委?打不死的共.产.主.义?!
谢菲尔德狂怒的否定这一切:“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凯恩一脚踢飞了啥愣住的海豹,大吼:“这就是政委!”
黑与血交融的政委用最后的力气奔跑着,跑向火光和死亡,荣耀和毁灭。
谢菲尔德抛下无用的热武器,拔出战术匕首迎着死神冲上去。
两个来自不同国家,使用不同语言的战士狂呼着毕生的信条:
“为了尤里!”/“天佑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