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昭怀太子又道:“对于孤来说,一百个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加起来,也比不上……琼华你!”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坚定,“你只要做好太子妃,你珍爱的人,孤总会尽全力替你护得周全。”
长孙曦听得明白,又是难受,不为自己而为太子妃难受。
太子的意思是,自己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是跟他心中的江山大业一比,仍旧是微不足道。他更需要的人是太子妃,需要汾国长公主之女,需要辅国公府许家——话是十足十的真,但却带着撕破遮掩真相的表皮,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夫妻之间,全无半点情分可谈了。
“好呀。”太子妃轻轻笑着,声音里闪过一抹不明显的伤感,“有太子殿下这句话,往后妾身和灵犀都放心了。”她道:“你放心,我既然做了太子妃,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条走,自然会做好份内的事。”
昭怀太子没有再说什么,门响动,像是他出去了。
外厅一阵寂静沉默。
太子妃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静。
长孙曦走到珠帘跟前,看到了那抹海棠色的温婉身影,即便看不清,也能感受她此刻的从身到心的疼痛。可是她不愿意进来,显然是不想别人掺和她的这份情绪,犹豫了下,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次日清早,昭怀太子心情欠佳的去上早朝。
好在最近朝堂没有大事,又是闲篇,所以偶尔心神恍惚也不碍事。等到大太监周进德一声宣唱,“退朝!”皇帝一走,众人都神色松懈下来。
昭怀太子是一国储君,散朝的时候,自然而然领头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越王和楚王两个兄弟,至于江陵王一则年纪偏小,二则体弱,并不在早会的朝堂上。他们兄弟三人率先出了启元殿,身后是文武百官们陆陆续续跟着出来。
“太子殿下怎么了?心情不好?”越王问道。
昭怀太子微笑看了一眼,“没有。”
越王穿了一袭黑色的织金四爪龙锦袍,与清雅如玉的昭怀太子不同,与俊美中带着阴鹜的楚王也不同。他不仅高大挺拔,而且更加有气势,比起同样身量颀长的殷少昊,还要多一份风霜刀剑的气息。
他素来都不是多言的人,问了一句,便不问了。
“我知道。”殷少昊却是爱笑爱说,“昨儿大姑母不是丢了猫儿吗?也不知道最后找到没有,太子殿下必定是在担心。”口气轻松,好似完全没做过劫持人的事儿。
昭怀太子也是一派云淡风轻,“找到了。”然后微微皱眉,“只是大姑母对这事儿上火的很,说是等将来找到那个偷猫的人,直接打死。太子妃和汾国驸马也跟是生气,闹得周围都没个笑脸儿人,所以孤才略微烦恼。”
殷少昊听得出他话里的威胁,却不甚在意。
——反正两边早就是水火不容。
越王扫了他们俩一眼,目光闪烁,但是并没有询问什么。
殷少昊凑了过去,“大皇兄,听说你府上藏了几坛子十年陈的老酒。今儿这天气风大雪大的,冷得很,让兄弟去你府上蹭蹭口福罢。”
不着痕迹,转移了方才的话题。
越王还没有回答。